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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许易想不通很正常,但因他虽为捕快,却经验未足,代入的还是前世的世情观念。
却不知,在当今之世,仇家互杀,几为常态,若无人报官,官府根本不管。
兼之,凡为武者,多重颜面,极少肯主动扯上官府的。
许易灭杀的周家,那可是玲珑阁凝液境超级强者周道乾的本家,周家出了事,若去报官,非成整个广安城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不可。
至于吴知县之死,周世荣遁走凌霄阁,失了线索,又无人敢去凌霄阁找周世荣盘问,便作失踪论处。
以至于,除了周世荣默默关注他许某人,那桩大案,根本就不曾出现在世人眼前。
许易虽不明究竟,也就气闷片刻,便将此事放下,他神经坚韧,打定主意,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稍稍定心,许易又耐着性子,继续翻阅下去,左右剩下几本,要不了多长时间。
于他而言,阅读这类犯罪档案,便是最佳了解广安城阴暗一面的最佳方式。
翻到最后一本书的某一页时,豁然间,许易的眼睛亮了,漆黑的眸子宛若天上的明月的,灼灼欲燃。
这最后一本,收录的俱是近年来各地未决之悬案。
许易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超级大案。
又仔细阅读一遍,心念电闪,方才被强压肩的一座大山,转瞬就被掀飞了。
许易一跃而起,直奔高君莫所在的红楼。
………………
天气阴晦,狂风呼啸,卷起满天尘埃,遮得已十分阴霾的天空,一片灰蒙。
一身甲衣的万有龙,凭窗远眺,伫立良久,叹息一声道,“三十载奋斗,一朝丧尽,想万某起于阡陌,半生争战,才创下黑龙堂,谁知道功业聚难散易,成败转头空,何其不甘!”
说话,转过身来,扫视全场道,“难道诸君就甘心么?甘心蜗居此处,永远像缩头乌龟一般,托庇我义父羽翼?”
“不甘!我等不甘,但凭总堂主一声令下,我等纵使粉身碎骨,亦要灭杀易贼!”
满座十数人齐齐站起身来,轰然应诺。
独独一位青年白衣秀士淡然安坐,潇洒一挥折扇,笑道,“万兄,士气可嘉啊!”
“少庄主过奖,全靠义父鼎力维持!”
万有龙恭敬回了一句,肃然道,“诸君心意我已知矣,灭杀易贼之计,万某已在策划,今日召集诸君,正为商讨我黑龙堂只后续发展。总不能日日托庇于我义父羽翼,藏头隐尾,过着土耗子般的生活。我意已决,听从义父安排,彻底撤出广安,举全堂之力,戮力西进,杀入德江府,以水家为臂助,在德江东山再起。”
出乎意料,万有龙话音落定,满座静寂无声。
原来此时,距离升龙台之战,已过去五日。
黑龙堂避战,被公决处裁判当日就得退出广安。
然黑龙堂家大业大,哪里是说退出便能退出的,兼之水长老在许易处受了一肚子恶气,正憋着劲儿,要跟巡捕司作过一场,在万有龙不要脸面的苦求下,大手一挥,全盘接下了黑龙堂。
特地在水家庞大的产业中,辟出一座庄园,供一众黑龙堂高层领导暂时栖身。
那位白衣秀士,便是水家二代子弟,此间庄园负责人,负责接待万有龙一众。
却说水长老强行庇护万有龙等人,不过是和巡捕司置气,这几日过去,心中一口气消了,却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巡捕司的确不敢上水家的门来抓人。
可黑龙堂众人却也休想在广安城中抛头露面。
如此一来,水家养着万有龙等人,也只是混吃等死,毫无意义。
没奈何,水长老便生出将黑龙堂调往他地发展的想法,到底是几万帮众,组织架构未失,调去别地,定然能迅速东山再起。
黑龙堂这块肥肉,水家从来没想过抛弃。
而万有龙也接受了败走广安的现实,心中虽仍放不下易贼,但自认为收拾易贼,用不着太多人,便接受了水家的建议。
此刻,万有龙聚集诸位副堂主,长老,以及各分堂首领,便是想将转移的大政方针定下。
孰料他一番话出,却无人应声。
马文生咳嗽一声,起身道,“诸位,广安已经没有了黑龙堂的生存空间,我等要想东山再起,除了转移阵地,别无他法。总堂主岂不知故土难离,比诸位更心疼三十载打下的江山。但有道是,撞了南墙须回头,树挪死,人挪活,诸位何苦想不开?”
众人不敢反驳万有龙,却是不怕马文生,兼之对战许易,堂堂黑龙堂文胆、号称算无遗策的马师爷却频频失手,连累黑龙堂一败涂地,头顶上的光环早已散尽,自然全将炮火朝马文生头上倾斜。
“够了!”
万有龙断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