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么快作甚,还怕战神策追来?先前,你不是挺气壮么?”
雪紫寒被他拉扯着,一路如踩在云端,此时见他松开,揉着皓腕笑道。
许易老脸一红,“本官怕什么,姓战的敢发疯,本官定将他绳之以法,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越王廷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雪紫寒见他满面真气,演技扎实,噗嗤一笑,百愁顿消。
许易却看呆了,直勾勾盯着她,雪美人芳心一颤,低下头来,暗嗔,“怎么这样直眉楞眼。”
雪美人又怎知道,自己这一笑,直若空山寂寂,万谷花开。
“噢噢,胡子叔看呆喽,看呆喽,人家就说嘛,姐姐不能笑,笑起来,鸟儿见了,也得从天上摔下来,嘻嘻,胡子叔本领也差,和鸟儿一般呢……”
秋娃倒是旁观者分明。
许易轻轻在她圆乎乎的脸上揉捏一把,“自己去玩吧,别走远了,我和姐姐有话说。”
秋娃点头,刺溜一下,从他怀中跳了下来,朝左边的花径跑去。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许易,当日易先生实乃化名,秋娃蒙仙子多日照顾,其中艰辛,许某实知,无以为报,请受许某一拜。”
话罢,许易冲雪美人深深一躬。
他深知秋娃跳脱,雪紫寒要照顾,护佑,其中该是何等艰辛。
细细算来,其中的恩情,实在深厚。
雪紫寒面色骤冷,“你这是何必,当日绝壁之中,我受你托付不假,然你拼死破壁,已算两清,及至秋娃复生,我与她之情分,非比你浅,爱她护她,出乎我心,何须你谢。”
“是许某矫情了。”
“等等,你说你叫许易,不会是那个许易吧。”
雪紫寒掩嘴道,心如擂鼓。
许易怔了怔,点点头,“应该便是仙子指的那个。”
雪紫寒星眸灿灿,几要惊呼出声,心中百味瞬生,幽幽道,“没想到当日的得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却是而今的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心中暗道,能作出这般诗句的,当是至情至性之人,看不出这惯会打杀的小贼,竟有这般心肠。
许易连连摆手,“些许薄名,不值一哂,不知仙子……”
“什么仙子,见过有我这样凄凉的仙子。”
雪紫寒捋了捋依旧湿润的头发,“叫我名字就好。”
许易从善如流,“也好,就冲秋娃,你我也不是外人,不知紫寒下一步有何打算。”
雪紫寒画眉微蹙,“那张流风不会……”
许易知她担心师门,宽慰道,“放心吧,你就是关心则乱。那张流风在上三天有些地位不假,却还没到呼风唤雨的份上,因为一个女,呃,因为一己之私,就毁掉堂堂一大宗门,他还没这么大能量,上三天的诸多大人物也没昏聩到如此地步。退一步讲,即便张流风真有此能量,你人都走了,他毁你师门还有何意义?此辈惯会盘算利弊得失,无利不起早的事,你请他们干,他们都不耐烦干。”
此番分析入情入理,雪紫寒彻底放下心来,看着许易道,“还得多谢你,叫我脱出魔窟。”
许易指了指正在烂漫花丛间,扑蜂捉蝶的秋娃,“说了不见外,这又见外了。我将我的打算一并说了吧,你既在此间作选人,料来师门也一番期望,七大高门名虽高门,我看俱是藏污纳垢之所,八大世家同样非是好玩意,这些都非善地,恰巧禁卫亦在此次论道大会选材,恰巧我添为观礼指挥使,掌着这部分权力,不如你便加入禁卫。禁卫听着虽不及名门大派的子弟显赫,好歹纪律严明,袍泽情深,武道修持上,禁卫也自成系统,不缺明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雪紫寒鼻尖发酸,她怎听不出许易的拳拳关照之意。
论去处,禁卫自然好过高门世家,在皇城中当差,这甚至是高门世家优秀子弟将来的进取方向。
果真加入禁卫,想来师尊得知,定会欣慰不已。
继而再想到眼前之人亦在禁卫之中,她心中竟生出雀跃来。
“多谢许兄,紫寒求之不得。”
“如此最好,对了,我虽有遴选之权,但要加入禁卫,须得考验领悟能力,禁卫有一法门,能测领悟,紫寒可愿接受测试。”
“公事公办,我愿接受测试。”
………………
静思堂一间雅室内,许易和雪紫寒对案而坐,条案之上,雪紫寒奋笔疾书,条案一侧,已堆积起半尺高的稿纸。
埋头演算半晌的雪紫寒,陡然抬起头,欢喜道,“我明白勾股之间的关系了,三三四四五五,不意数数之中亦有如此玄妙。”
“很好,我们再来看面积公式的求解之法。”
许易取过一张雪笺,引动炭笔,在纸上信手挥写起来。
雪紫寒星眸偶尔在他鼻梁上掠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