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烈阳,烤得踪迹全无。
如铁块般坚实的瘦腿,每一次蹬地,便挣出粗厚而狰狞的青筋。
如老黄牛托着泰山,一步一步,顶着火炉一般的太阳,艰难地在烟尘滚滚的驰道上行进着。
眼睛阵阵发黄的当口,隐隐映入绰绰的火光,下意识地,青年知晓目的地到了,心头紧绷的弦子陡然松懈。
皮带脱离皮肉那一刻,像是生生揭去一块头皮,疼得青年行将朦胧的意识,立见分明。
“老许家的后生,赶紧来歇歇脚,的伏天,能灼死人哩。
厚密的老槐阴下,烧窑的张老汉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这灼人的天气,让这枯瘦的老汉也挺不住了,躲在树荫下,扒得浑身只剩件底裤。
青年蹒跚着挪到了树下,最后的落地,几乎往下栽倒而去。
张老汉一把扶住,不知从何处摸来个老旧的黄葫芦,麻利地将葫芦嘴儿塞进青年口中。
冰凉的盐水沁入唇齿之间,青年舒服得连灵魂都险些出了窍。
看着青年那几乎要冒烟的黑脸,张老汉忍住心疼,多灌了一口盐水,才将葫芦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