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挺身而出的一刹那,雪紫寒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许易一个冲动,强行带自己离开,恐怕要玉石俱焚。
直到许易接住就被,说出这番话来,她的心才勉强落回去。
“混账!”
龙剑及怒极,他何等身份,连龙景天都不放在眼中,东海竟有人敢冒犯他,简直找死。
“姓许的,你想扬名,莫非是想疯了,此间是何地,岂容你放肆。即便是你想扬名,这回也找错了对象,谁不知永东王乃当世天才,年不过五十,便已是老牌五阶强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岂是你能比肩的,还不速速退下。”
场中忽然行出一人,对着许易怒声呵斥,不是别人,正是凤九。
早在许易挺身而出的档口,凤九简直要疯了。
许易不知晓龙剑及的底细,他如何会不知道。
龙剑及出仕北海,如何来的王爵,还号永东?
这王爵,不是别人赐的,正是当今东海之主龙景天钦赐。
永东,永东,与东海永始永终。
若按常理,龙景天如此恩重,龙剑及该感激涕零。
可看今日龙剑及表现,分明是恃宠而骄,心怀不满,所为者何,还不是因为龙剑及从心底认定这东海之主的位子应该是他的。
遥想当年,前任东海之主,不是别人,正是龙剑及的生身父亲龙傲。
龙傲临死之际,龙剑及尚年幼,修为未成,根本无法统御群雄,龙傲便将东海之主的位子,传给了修为大成的侄子龙景天。
龙景天跪伏于龙傲塌前,对着一众东海领主发誓,必定善待龙剑及,共王东海。在龙傲归天后,龙景天便钦封龙剑及为东海王。
又过了一些年,龙剑及竟然出走北海,在北海领受了官位。
此事,简直成了当今东海之主天大的笑话,也成了逆鳞,无人敢提。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龙剑及从不曾履足东海,但东海却流传着他的传说。
至少,在凤九这个领域,龙剑及和龙景天的这些过往算不得秘密。
龙剑及有如此身份,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海丞相为走狗,安居御座而虎视八方。
许易敢冲上去,冲他龇牙,这不是找死,而是自杀。
凤九此时看似竭尽全力地叱骂许易,实则是在相救。
谁叫元宫被种下了水源印记,他和许易简直同命相连。
“二位何必动怒,问情郎天下知名,我仰慕已久,若是永东王和问情郎同时敬酒,我确实要先饮问情郎的,不敬王爵只重才,此乃我东海遗风,想来以永东王的心胸,定然不会见怪。”
雪紫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雪紫寒如何不知眼前的局势,危若累卵,她已收取全部的郎君重逢的欢喜,敛摄心神,全力襄助许易破解局面。
轻盈的声音,自雪紫寒两瓣红唇中吐出,钻入龙剑及的耳朵,挠出酥酥的麻痒
,只痒到他心坎里,忍不住便点头道,“仙子所言极是,却是本王唐……问情郎,谁,你便是那问情郎?”
龙剑及猛地瞪圆了眼睛,盯住许易。
“正是区区。”
许易抱拳道。
他还真怕龙剑及动粗,已然在心里做了化妖的盘算,预备着抢了雪紫寒,就打出疾风符狂飙。
好在雪紫寒及时出声,他才没妄动。
“既然是问情郎,本王就原谅你的冒犯,名士嘛,不狂如何称名士,不狂如何扬名……”
在龙剑及看来,许易插进来的动机,无非是想英雄救美,在这等场合,顶撞他这个永东王,好博取更大的名声。
这等所谓名士的手段和心思,他简直乱熟于胸。
忽的,他嘿然笑道,“问情郎,只是这回你恐怕打错了算盘,这杯酒若我不相让你待如何?”
“王爷是要用强?”
许易笑道,“这恐怕落了下成。”
“阅罢三书即成仙,负尽狂名十四年。问情郎定是不知王爷当年的这句名诗,真是坐井观天,可笑可笑?”
一人步入庭中,正是文斌,便听他道,“永东王昔年初出东海,才名便震惊天下,武道修行上的成就就不说了,因为光辉太过强大,让人快忘了当年那个一袭白衣,饮千殇酒,赋万首诗的诗酒王侯了,正是时无英雄,遂令竖子成名。今日,你想以盗取而来的文名,欺压永东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先前一场文战,将起未起,龙景绣横空出世,坏了文斌的好事,令他颜面扫地,此刻抓住机会,他自然要跳出来。
相比此刻的高官荟萃,名人聚集,先前的场面无疑太小,正是名扬四海之时,机会岂能轻纵。
许易才要搭话,一道声音传入耳来,“你要死自己死,千万别拖我下水,我真弄不明白,你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