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齐家的位置点出来。”
许易取出一枚玉珏,催开禁制,放出一片光华,光华在空中聚成一块巨大的光幕,正是紫域的地理图。
蓝衣胖子并不在地理图上搜寻,道,“前辈定然通晓此界的定位法门,我记得齐家的定标,四九驳交,六三金水。”
他话音方落,一道光芒自他头顶灌入。
蓝衣胖子周身一窒,满面惊恐地看着许易,忽的,许易又抛过一枚白色灵核,入他手来。
“不必担心,若你说的是实话,三日后,禁制自解,若是虚言,恐怕也活不了三日。”
言罢,许易揽住晏姿肩头,飘腾而去。
蓝衣胖子定定立在原地,嘟囔道,“难道我像精神不正常的?谁失了心疯,才会和你这大魔头说假话。”
………………
蓝衣胖子一报坐标,许易便算出了齐家的方位,他便待赶去,只觉衣衫又被抽紧了。
他看向晏姿,晏姿依旧背着身子。
这一路,晏姿始终不和他照面,许易有意地侧过去,晏姿都会转动。
许易知道小晏内心纤细敏感,怕是不愿让自己看到她这个样子。
其实,他早拿晏姿当了亲人,又怎会在意她变成什么模样。
他满腹话积在胸口,却道不出一句,只想顺着她,由着她。
此刻,晏姿扯他的衣衫,分明是不愿他去冒险。
许易微笑道,“好,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许久不见了,咱们先吃饭。”
晏姿身子一颤,才止住的泪滴又涌了出来,无数温暖的回忆,裹挟着浓浓的烟火气,朝她袭来。
许易虽看不到她的脸,却知道她哭得厉害,心头酸涩,面上堆笑,“久别重逢,我家小晏却是越来越像孩子了,走吧走吧,找个地儿歇歇脚。”
说着,他揽住晏姿,调头折回。
最近的歇脚地方,正是广龙堂的那个岛屿。
许易去而复返,那边的战斗还不曾结束,还越战越凶。
总的队伍分作了两支,各自结阵相抗,打得气势汹汹,激情澎湃。
不知谁发一声喊,“看,老魔!”
“妈呀!”
热烈但有秩的场面,瞬息雪崩,不管是对手还是战友,这一刻的动作无比的统一,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各种遁光疯狂祭出,不消片刻,先前还打得快要沸腾的一片热土,瞬息便死寂凉凉。
许易轻轻挥掌,满场狼藉,竟皆被他推下茫茫虚空,他携着晏姿踏上岛来,在一间凉亭上坐定。
晏姿依旧背着他。
许易见她如此执拗,也不相劝,取出一件青衫,便想拆了,给她做个斗笠。
岂料,他才将青衫取出,便被晏姿伸出满是可怖伤痕的手给摘走。
“你老是转来转去,我给你做个斗笠,免得你难受。”
许易说完,伸手来拿,却被晏姿躲过。
许易有些无可奈何,眼前的晏姿,让他觉得既陌生又心疼。
从前的小晏,从来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如今的小晏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
这种改变,若在平素,他自是乐意看到。
可他深知,造成这种改变的根源,正是这十余年来晏姿遭受的数不清的苦难。
晏姿轻轻抚摸着青衫,一点点摩挲着那细密的针脚,像是捧着一串值得铭刻的记忆,一串永远回不去的时光,一颗火热滚烫的心灵。
许易沮丧极了,他不知多久不曾体味过这种滋味了。
这些年,他失败过,愤怒过,但这种沮丧的滋味,真的很久不曾品尝了。
只因眼前的小晏,让他无从下手。
任他有千般神通,无穷力量,面对这个只是低下头,背过身的满是创伤的女郎,却是丁点办法也没有。
静静坐了半个时辰,许易不知宽慰她,起了几个话题,她都不接。
技穷之际,忽的灵光一现。
他自芥子中取出一枚须弥戒,催开须弥戒,一整套做饭的家什挪移了出来。
除了,齐备的锅碗瓢盆,各色调料外,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一大堆劈柴。
尤其是那套锅碗瓢盆,还是当初他让晏姿帮着置办的。
此刻,一取出,晏姿果然不再将注意力只停留在手中的青衫。
“平时都是你伺候我,这回,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看看二十年过去了,有没有长进。”
许易起身准备架锅生火,晏姿依旧拽着他的衣角,也站了起来,只是依旧背着身子。
许易心头酸涩,微笑道,“就做四大碗吧,岐山四君子,留仙酒酿鸡,三水团蒸肉,媚儿鱼。”
口中说着话,手脚麻利地点燃了灶台,洗好了锅碗瓢盆。
此间虽动不得神意,许易的灵力使用如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