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作风可是一点都不像令师,反倒和贵派宗主一般,最是能够扣帽子。”
谢然却是讥嘲一笑,道:“当真是一点都不爽利啊,完全看不出来宣战的豪情。若玉玄之徒只是如此,那可当真叫人失望。”
“豪情?何谓豪情?”楚牧不为所动,神色依然淡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才可说是豪情。你觉得你我之间孰强孰弱,你觉得我来拜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双脚在激荡的河面上踏出道道涟漪,所过之处,因二人交战余波而动荡的波涛被靖平,走来的身影带来绝强的压力,“我这一生,还从没做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森然的剑势锁定谢然,如同天威一般的威压,令这位广成仙门的俊杰深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对方的境界弱于自身,但这气势,太过不讲理了。
不管是功力还是气势,对方都要胜过自己,便是连在武道上的成就,似是也要强己数分。
对方的实力境界虽还在蜕凡三变,但在武道上所站的高度,却是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位置。
也正是因此,楚牧才能通过劈天神掌开始参研鬼斧神工开天式。要知道,哪怕是司钦这位广成仙门的天骄,也未曾在蜕凡二变涉及番天印,在他还是蜕凡二变的时候,还在琢磨抱山印和覆极印呢。
这便是令谢然感到压力的根源。
“东君有令不虚行,三顿乌藤大险生。
龙得水时增意气,虎逢山色长威狞。”
道士御剑,黑白双剑搅动风云之变,阴阳双合,转化意气一剑。
意气,是神意与真气,亦是人之意气。
有道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谢然以诗激意气,糅合儒门“意气剑”之真意,发出这自身巅峰一剑。
同时,他也显露出自身所凝聚的真身,这赫然乃是自走道路的一个蜕凡武者,他所凝聚的真身,楚牧不知其名,但感其意,知晓这是一种以凌云之心气驾驭剑法的某种剑体。
“想不到广成仙门这墨守成规的门派还有你这等武者,当真罕见。意气凌风云,确实是令人惊艳的一剑,不过······”
楚牧眉心剑痕闪动赤光,一丝极致威严自赤痕中溢出,“儒门之法也不过是一种增持之法,若是实力不如,便是你颂遍天下诗词歌赋,经史子集都无用。”
说到底,儒门的战词之法和佛门的真言一样,都是通过颂言来统辖一身之能,使得自身实力有着十二分的发挥,这是建立在自身实力之上的。
你若是一个弱鸡,那么无论你如何颂言,无论你的才气(佛法)如何斐然,都无法战胜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
除非有人在背后故弄玄虚,借颂言之人的手施功。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眉心剑痕如天罚之眼,双方对视之时,剑意已入人心。同时,楚牧仗剑横击意气剑,陷仙剑意如摧枯拉朽一般横断剑气,令那交缠如龙的黑白剑光在空中骤然崩散,化作双剑落入水中。
一眼一剑,一胜一败。
剑意和剑气,意气剑皆是惨败,谢然双目失神,身体缓缓没入水面。
“你!”
也在同时,楚牧突然头一转,看向右侧半空,“在看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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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立高峰的大殿之内,自上而下,落座广成仙门所有年轻一辈的杰出弟子。
面色苍白,看起来大伤初愈的司钦,赫然也在此中。他的位置处于左首第一,一看便是举足轻重之辈。
但在此地,话语权、实力第一者却不是这左首第一,而是在大殿尽头,落座于中央,如帝王朝见群臣一般的位置之上。
这是一个面相俊奇,自然而然显露出超凡脱俗,犹如谪仙降世一般的青年道士。
一般来说,武道高手就没有丑的,毕竟修炼本身就是一个进化的过程,哪怕是你面相平平无奇,也能在修炼有成之后具备不俗气质。
就算某些邪功魔功有毁人颜值之效,至少也能让修炼者具备穷凶极恶的气质,丑也丑得有气质。
然而这坐在主位的青年道士,他的气质,已是不能归类到相貌之中了。那周身的气息如同无形灵光,光是见之,就有种面对天地自然之感。
他坐在主位之上,如山峦般雄伟,亦有瀚海般广阔,左右众人本身皆是不俗之辈,但在此人面前,所有人都低了不止一头。
便是司钦,也是如此。
此时,这青年道士看着大殿中央浮现的影像,看到那身穿白金道袍的来客道出“你在看我”,他不由轻笑道:“玉玄之徒,果真不凡,竟是能察觉到我等的窥视。诸位师弟,你等有何看法?”
右首第一位,一个面色严正的青年道士回道:“实力境界处于蜕凡三变,根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