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具备这等杀气,这让普泓不由担心这少年的未来。
‘罪过啊。’
普泓心知杀气原由,心知一声暗叹,与法相带着三人登上上山的石阶。
宽大的石阶可同时供数十人同行,便是连青云门的山道石阶都不如此地大气,并且在上山途中,张小凡和陆雪琪二人竟然还见到又普通百姓在石阶上攀登,见到普泓和法相还虔诚行礼。
这种情况,在青云门可是见所未见的
法相见状,便解释道:“天音寺早些年,也是如贵派一般不对外开放的,但在家师接任方丈之后,与其他三位师叔参悟佛理,发大愿心,言‘佛乃众生之佛,非吾一人之佛耶’,从那以后,天音寺便对世俗开放,开山门接纳百姓前来礼佛。”
“普泓大师真乃圣僧也。”陆雪琪闻言,真心道。
世间修行门派,便是连最末流的小门小派,都选择远离世人,将自身和凡人之间竖起高高的围墙,天音寺作为正道大派,却将山门开放,广纳香客,单凭此一点,就让陆雪琪感到敬佩。
“此非老衲一人之功,也非老衲一人之决定,”普泓摇头道,“若非寺中师兄弟支持,老衲也无法广开山门。别的不说,就说这山道石阶,便是老衲的师弟一层层凿出来的。”
“当年山路陡峭,百姓虽有心礼佛却有许多身体虚弱者,行动不便,不得上山还愿。后普智师弟知晓此事,以一人之力,费十年之功,在原本险峻的山路上硬生生开辟出了这一条佛海坦途。如此,才有天音寺今日之景。”
普智!
张小凡又一次听到此人之名,但这一次,普智给他的印象却是又有不同。
一时之间,他觉得心中情绪更为复杂起来。
当年普智不惜重伤,也要全力救下他和林惊羽,昔年为百姓礼佛,耗费十年之功一点一点凿出山路。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普智都可说神僧,但也是此人,在当年犯下草庙村血案,令张小凡无家可归。
想到这里,张小凡心绪起伏,便是气机也开始不定起来。
“普智大师之心,当真叫我辈敬仰,”楚牧这时出声道,“但他当年所为,也不可揭过。到底如何,且看当事人吧,我等就莫要多操心了。”
“阿弥陀佛,萧掌门说的对。”普泓口宣佛号,点头道。
他见张小凡心绪不定,担忧其行事走向偏激,便欲以普智当年之事来劝说张小凡一下,但听楚牧此言,他当即便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
“是老衲着相了。”普泓带着一丝愧意道。
到底如何,确实还要看当事人的意思,谁也无法代替张小凡表达意见。
普泓虽然不欲事情发展到某个方向,但对于此言,他却是赞同的。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语,带着三人便往山上走去。
临近半山腰,便可见一座座庄严佛殿,还有巨大的白玉广场。单论建筑之雄奇,天音寺绝不逊于青云门,并且还有道门没有的庄严神圣之象。
不过众人的目的地却非是这半山腰,而是在山顶。
从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一路往上,遥遥便见到简简单单的一座小寺院落于山顶。普泓说道:“虽是广开山门,但老衲等师兄弟皆喜清净,是以在平时,老衲等人便居于此处,普智师弟······他的遗体也在此处。”
他带着三人进入寺院中,来到一间不透光的禅房前。
那禅房隐隐透出一股至寒之气,周遭也不见草木,显得相当荒凉。普泓上前打开房门,立时便有寒气涌出,森寒气息,令楚牧感觉回到了昔年的玄火坛最上层一般。
“小施主,进去吧。自普智师弟圆寂之后,他的遗体,还有残魂,便一直等在此地。”
普泓微微阖眼,轻声道:“他也已经等了你多年了。”
对于张小凡而言是多年等待,对于房中那残魂而言,也是如此。
“去吧,张师弟。”楚牧亦是说道。
张小凡感受着心中的悸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前,毫无踟躇之意地踏入房中。
他将要面对一个多年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