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码头不远处的特殊行业街道中,几个传习队的士兵,尚且搂着女子,在饮酒作乐。从印度回国之后,他们且都算是放假中。
按照军规,只需要每天晚上,回到横滨城外的临时军营点名报道即可。第二天早上做完早操,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管的就不如正常时间段严格。
除了安排的百守营兵以外,好容易回了家乡的士兵们,往往都三五成群的出去闲逛,就是瞎看看不买啥,也比关在军营里面强不是。
加上幕府刚刚发了一部分欠饷,这在印度憋了很久了,手里又有两个臭钱。很多士兵便选择出门去找点乐子,将领们也不禁止,只要按时点到回营即可。
恰好横滨港因为开港之后,大量的外国洋行、商店、公司进入,还有外国的士兵、军警常驻,这些人多是单身汉,本地的特殊行业自然兴盛了起来。
说句实打实的话,横滨港内的特殊行业工作者,都能和幕府御用商人,或者三大会社的主计一般,辨认英镑美元了。
横滨居留区的英国当局,通过地面上的军警局,单设一科,来管理这些工作者。不仅要领取牌照,还要按照牌照缴纳税款。当然啦,英国人也担心自己常驻在横滨的水陆兵感染上什么梅了疣的,每个月都派人对这些工作者进行检查。
大致上,横滨的这一行还算是正规,起码属于有管理的范畴。当然也存在一些不正规的场所,那都属于下三滥的去处了,外国大兵或者眼下的传习队士兵,是不会去的。
毕竟正规场所价格虽然贵一点,可是工作者不仅年轻漂亮,还比较放心的嘛。
“嘿,嘿嘿,瞧瞧几点了。”怀里抱着女子的一名传习队士兵,向对面的士兵喊道。
他们这地方虽然正规,可是架不住人来人往生意非常好,自然有些吵闹。之所以叫这士兵,也是因为这个士兵在印度打仗的时候,从死人身上扒了一个银质的怀表。这年头怀表不便宜,顶得上他们大半年的俸禄呢。
左右只有那一名士兵有表,当然只能问他。毕竟玩归玩,可是老长官松平齐宣答应今儿要发饷的。这里再好玩,那也不如发饷来的重要。
那名士兵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旱烟锅子叼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怀表,故作摆弄的在身边女子的面前打开,好生秀了一把之后,才认真看时。
“哟,快两点了!”那士兵叼着旱烟锅子居然说话还挺清楚。
一听两点了,左右的士兵纷纷起身,掏钱的掏钱,摸手的摸手。那士兵把怀表收起来,掏出了二朱金一两的八分之一。其中一朱是给女子的,还有一朱付酒菜钱。
“剩下的赏你了,明日等我再来。”那士兵意犹未尽的在女子白嫩的脖颈上摸了一把,大摇大摆的离开。
“哈哈哈哈”就这么几天,搞得还有感情了似的,士兵们勾肩搭背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还哼着些特殊场所里弹唱的淫词艳曲。毕竟马上又能拿好几两,回家娶老婆的本钱就足够了。再花十几两盖一栋屋子,这辈子基本齐活。
走到半路,数百名苦力被日裔的巡警驱赶着往车站去,巡警们叼着哨子,不断地吹着。哨声又急又厉,要人命似的。谁叫货主是英国大爷呢,这横滨可不就是英国大爷们说了算的嘛。
“英人也不比我等强几分,却驱我等百姓如豚犬。”一名士兵呸了一口。
他们在印度也看过英军,和英军一块被驱赶着用人命去填城壕的。硬要说英军的步兵有多强,其实也就那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窟窿眼。用的都是米涅步枪,吃了枪子一样都得死。
加上他们本身就是英国军官教练出来的,操典用的都是英国操典,早期连被服衣帽都是和英国人用一样的,标准的伪英军嘛。所以他们对英军本身没有什么太多的恐惧,见识过的。
“哎呀,以我国无穷无尽之生丝,换英国之金钱,有甚么不好的。”另一名士兵显然见识更强一些。
生丝几乎算是无穷无尽的产品,拿来出口当然挺好。到底也是出了几次国,见识过大场面的,这水平确实比一般的小老百姓强。
见他说得对,其他几名士兵也不多说。至于被驱赶的苦力,之所以抱怨一声,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被欠饷了,见啥都不顺眼。心里有口气在的,这肯定是没有好脸的嘛。
“这是去车站背什么啊?”一名士兵拉住一名巡警。
那巡警虽然是英国人的雇员,可他照旧还是日本人,老婆孩子还在居留区外呢。英国人又没把他们当成什么自己人,无非就是雇来维持街面治安的高级苦力罢了。整天里不还是拿着根棍子,叼着口哨,满大街的给英国大爷干活。所以见是传习队的大兵,那巡警先是立正行了一礼,然后才低头回答。
“报告长官,是去背运红铜。”看见士兵叫长官嘛,管他是不是士官,这么叫总没错的。
“红铜啊”有人撇了撇嘴。
在东亚的封建国家中,铜就等于是钱,许多朝代都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