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这才想起来时初再烂泥扶不上墙,也还有个相府夫人的名头在呢,虽然她不认为时初有胆子找相爷告状,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也不能嚣张过头了,万一把人逼急了真豁出去了可不好。
于是她只好讪讪道:“夫人说笑了,奴婢这便去给夫人找吃的。”
说着便要出去,时初忙喊住她:“把那些偷懒的下人给我喊回来当差!”
时初自己起床,坐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入一个并不清晰的面容,只是再不清晰,也能看得出镜中人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肤色以及干枯毫无光泽的头发。
原主自小没有亲娘,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吃了不少苦头,缺吃少穿是日常,饿得面黄肌瘦,都二十岁了还身材干瘪,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上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没有一点年轻姑娘的青春靓丽。
时初嫌弃地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幸好面部骨骼端正,鼻子精致小巧,两道眉毛虽然淡淡的,但看得出眉形很好,双眼黯淡无神,但够大够圆,眼眸也清亮,只要好好养一养,等脸颊有肉了,脸色红润起来后,便也不会难看。
时初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原主的样貌,一个高挑的丫环才走了进来,看见时初坐在梳妆台前,便问道:“夫人今天是要梳妆打扮吗?”
“是的,给我化个端庄有气势点的妆容。”时初扫了这个叫梨叶的丫环一眼,说道。
梨叶惊诧地看了看时初,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要求来,便问道:“夫人是要出门?”要不然也不用打扮得“有气势”。
时初点点头,便让梨叶动手。
等化完了妆,时初看了看,用黛粉把两道眉毛再画得深色一点,才满意了。
吃过桃叶拿回来的东西之后,时初便道:“把我陪嫁过来的人都集中起来,我等一会儿有事吩咐。”
桃叶和梨叶面面相觑,不知道时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桃叶便问:“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有事,你只管叫人就是了,记住,一个都不能少。”时初郑重地说道,然后又吩咐梨叶,“你和我一起去找大小姐。”
时初出了门,便发现自己这个院子是真的非常冷清偏僻,虽然占地宽阔,但院落里空空的,连花草都稀稀拉拉,连同她这个主人一样毫无生机。
原主没去过大小姐洛雅清的院子,时初还是叫了个相府的下人才找到了地方。
洛雅清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给闺中好友写信,听见丫环来回报说夫人过来了,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是谁:“夫人?什么夫人找我?”
显然她已经忘了自己有个继母了。
“便是继夫人,小姐您忘了相爷新娶的夫人了?”她的大丫环连忙提醒道。
洛雅清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名不副实的继母来:“她怎么来找我了?”
“许是有事吧,您快点换身衣服,她很快便过来了。”
等时初进了洛雅清的院子,便有一个丫环把她引进来,歉意地说道:“夫人您先坐一会儿,吃些点心喝杯茶,小姐很快就出来了。”
不愧是相府千金的丫环,看见时初这个隐形人,也没有丝毫瞧不起,而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这便与她的丫环显出鲜明的对比来了。
“母、母亲您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洛雅清有些别扭地叫了时初一声,但开了口后很快便从容起来。
时初打量了一下洛雅清,只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心形小脸,杏眼圆润明媚,两道细细的眉毛弯弯,微微笑着,一看便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姑娘。
“我想回宁远伯府一趟,你叫二管家和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陪我一起回去吧。”时初没有和她客气,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洛雅清有些疑惑:“您不是有自己的嬷嬷?怎么还要?”
“自然是方便狐假虎威啊。”时初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了,还要几个身手好的护卫。”
洛雅清惊奇了,她虽然与这个继母不怎么往来,却知道她胆小怕事,没想到这会儿却能说出这些出乎意料的话来,看来她这个继母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懦弱。
洛雅清很爽快地把人借给了她,虽然不知道她回娘家狐假虎威要做什么,但这并不碍着相府什么事,便无所谓了。
她虽然不喜欢有人占了自己母亲的位置,但时初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并不会损害她和哥哥的利益,因此这点小忙她还是愿意帮的。
时初于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坐着马车回宁远伯府去了。
宁远伯府寿春堂里,许时初的大伯母,也就是伯府大夫人周氏正皱着眉看这个月的府里的账本,宁远伯府早就败落得不成样子了,要不是她每天精打细算、斤斤计较,府中生计还不知道得多难呢,因此周氏每次看账本心情都不好。
这个月又是入不敷出,周氏沉着脸正沉思着该怎么克扣丈夫小妾才能省下点银子,就有一个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