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华和柳时初和离的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以前完全没有听说过他们感情不好的传言,而柳时初又是个非常合格的主母,在京城的女眷中名声很好,因此大家都很疑惑他们为什么和离。
柳时初早早就搬离了崔府,住进了她以前置过的宅子里,避开了那些千方百计想跟她打听内情的人。
不过总有人她是无法躲避的,那就是娘家。
柳时初答应跟崔安华和离这事事先没有和娘家通过气,和离之后柳家才得知,自然是震惊至极,急忙把柳时初叫回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柳时初父母早已过世,柳家现在主事的人是她的嫡长兄柳涧,她虽然是庶女,但和柳涧的感情还不错,年节都有来往,因此柳时初先斩后奏和离之后,确实要回去跟她大哥说清楚情况。
柳时初刚回了柳家,柳涧和他妻子王氏就专门等着她了,见她进来,柳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就和崔安华和离了?是不是崔安华逼你的?”
“大哥,他没有逼我,虽然和离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我也不想和他继续过下去了,这不正好吗?”柳时初连忙答道。
“好什么好?和离是小事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啊?你说你都嫁给崔安华二十年了,连孙子都有了,临老了崔安华却要抛弃你,他这是丧了良心了!”嫂子王氏愤愤不平地说道。
柳时初摸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蛋,说:“嫂子,我哪里老了,还年轻着呢。”
王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她:“你能不能听重点?重点不是你老不老,而是你毫无过错他就抛弃你,是他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啊!”
见嫂子是真心为她着想,柳时初抱住她的胳膊,温声劝慰道:“大嫂,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我看着崔安华就烦,平时恨不得他留在凉州不回来,这次他回来要和我和离,我反而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解脱了,不用再面对他了。”
柳涧看着她此时容光焕发的模样,没有丝毫普通妇人和离后的伤心和怨恨,便不由地相信了些她的话,但他还是要追究一下的:“你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了?和离是心甘情愿的?”
“那是当然!绝对心甘情愿!”柳时初忙不迭地点头,“我早就不耐烦管着他那一大群的小妾和庶子女了。”
“而且我还趁机要了他家不少补偿……”柳时初笑眯眯地眨眨眼睛说道。
“你要补偿那是应该的,为他崔家当牛做马二十年,再多的补偿都不够。”王氏撇撇嘴说道,然后有些担忧,“就算有了补偿,那你以后也得面对外面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我是怕你接受不了啊。”
柳时初嗤之以鼻:“我怕什么流言蜚语?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脸皮早就厚了许多了,内心的承受能力更是强韧——要知道,我可是当了二十年武将的夫人,这二十年来我都有着随时成为寡妇的心理准备,如今这点流言蜚语算什么?”
王氏和柳涧看见她想得这么开,倒是放了点心,但转而又担心起外甥来:“那崔英父子怎么办?”
“崔英连儿子都有了,又步入了官场,父母和离能影响他什么?最多就是听点难听的话,碍不着他什么。况且我这次还趁机让崔安华分家了,把家产都分了,他以后拿着分到的家产,小日子能过得自由自在,不知道多舒坦呢。哪里用得着咱们担心?”柳时初无所谓地说道。
柳涧和王氏听了,神情复杂,王氏张了张嘴,终于憋出一句话:“你倒是想得很周到,提前分家是件好事,省得崔安华以后娶了新妻子生了新孩子还要争家产。”
“对对,我就是想到这点,才一劳永逸让崔安华分家的。”柳时初笑眯眯地说道,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沾沾自喜。
“那你搬回家里住吧,你以前住的那院子还留着,我让人给你打扫打扫。”王氏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便开始操、心她以后的生活了。
柳涧和柳时初的年龄差距有点大,柳涧十七八岁了,柳时初才出生,而柳时初的姨娘还是柳涧的母亲的心腹,因此兄妹俩并不存在普通人家的嫡庶矛盾。
甚至等王氏嫁入柳家时,因为柳时初的姨娘身体虚弱无法照顾孩子,柳时初就被王氏接手,因此王氏基本上把这个小姑子当成女儿来疼的,姑嫂的感情很不错。
“大嫂,不用麻烦了,我在桂花巷置有一间宅子,我住在那儿挺好的。”柳时初连忙说道,回娘家住哪里有自己一个人住自在?
“不行!你和离之后一个人住在外面,别人肯定会以为是娘家嫌弃你,你得回来住着,让别人知道你还有娘家为你撑腰。”柳涧拧着眉头,语重心长地对柳时初说道。
柳时初都有些感动了,这个大哥确实对她很好,她先斩后奏、大逆不道地和离之后,不但不怪罪她,反而为她撑腰,处处为她着想,真是好兄长的典范了。
面对这样的好意,柳时初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