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只有前院和后院中间隔着的花园是没有建筑物的,只有几座假山和花草树木,只要离假山的大树远一点,就不需要担心被砸,于是柳时初把王氏背去了花园里。
此时花园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柳时初找到几位同样慌乱着的侄媳,对大侄媳道:“嫂子的腿被砸伤了,你们注意点照顾她。对了,家里有谁没逃出来的吗?”
狼狈不已的大侄媳看到她和王氏,顿时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大家都逃出来了,只是二弟妹和几个侄子侄女身上都受了伤,至于下人,有些受伤的,但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埋在地下了……幸好你和母亲都出来了……”
“等地震停了之后,你们也不要急着跑回屋里,因为说不定还有余震,所以这几天,最好搭几个帐篷住在平地里,受伤的人也要安置好……”柳时初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交代好大侄媳,便说道,
“你安置好家里,我要去崔家看看,也不知道文氏和锦荣有没有逃出来。”柳时初眉头紧皱地说道。
死里逃生正平复着心情的王氏听了,连忙道:“你现在去万一路上遇到危险呢?而且现在外面都乱糟糟的,马车都走不了,你走着去崔家也要花很长时间,他们母子要是有什么事也来不及了,当然,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你还是等地动停了再去吧?”
柳时初苦笑一下,说:“大嫂,我还是不太放心他们,崔英还在当值不在家,只剩下文氏一个弱女子,锦荣又那么小,走路都不会,我实在很担心……我之前在崔家的时候练过武,现在震感没那么强了,我肯定不会有危险。”
王氏和大侄媳还要再劝,但柳时初知道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她不管她们的挽留,一个人又往外跑去了。
到了街上果然一片狼藉,不少房屋都倒塌了,街上摊贩们的货物扔得到处都是,受伤或者受惊的百姓惊慌失措地乱成一团,仿佛无头苍蝇一样,绝望仓皇。
满目狼藉,哀鸿遍野,然而柳时初没有闲心同情别人,她只埋头往崔家跑去,丝毫不敢耽搁时间。
幸好柳时初到了这个世界后,再次把武功内力练了起来,所以这会儿才能坚持住跑去崔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跑到柳时初肺都像着了火一样的时候,崔家终于到了。
崔家比柳家更乱,一些下人早就扔下主人跑到街上去了,柳时初一路毫无阻拦地从崔家大门进去,她路过从前的院子时,听到有尖利的女声在凄厉地哭嚎:“我的孩子!你们快去把我的孩子找出来……”
柳时初脚顿了下,然后仿佛没听见一样,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儿子的院子跑去了。
崔英的院子在崔家东侧,因为他只有妻子一个女人,分家时分到的下人也没多少,因此他院子里的房子并不密集,这倒是方便了此时的柳时初。
她轻易地找到了文如敏所在的院子,惊慌失措的下人们乱成一团,柳时初扒拉开他们,一个个地看过去,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被几个丫鬟仆妇围着的文如敏。
文如敏额头上、半边脸上都是血,一个丫鬟正拿着手帕替她擦着,而她则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蜷缩在地上,不知所措。
柳时初见到他们,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他们足够幸运。
“如敏!”柳时初对着她喊了一声,文如敏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柳时初,看见果然是她,顿时眼眶一热,泪如雨下,仿佛离巢的幼鸟看见归来的母亲,又惊又喜地喊道:“娘!”
柳时初看了看她额头上的伤,问:“怎么伤到的?严重吗?”
文如敏摇着摇头,扯到了伤口,嘶地申吟一声,才回答道:“被一个瓶子砸到了,只是流了点血,不严重。”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严重?”柳时初叹了一声,待丫环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给她包扎好。
“锦荣怎么样?他没伤到吧?”柳时初问道,文如敏抱得太紧,她看不清小锦荣的情况。
文如敏这才松了手臂,把怀中儿子的脸露出来,说:“锦荣没受伤,只是吓到了,正哭着呢。”
小锦荣果然正抽抽噎噎地哭着,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两只小胖手紧紧地抓住他母亲的衣服,依赖地紧紧地窝在母亲的怀里。
柳时初见状,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终于有心情想起崔英:“不知道崔英在衙门里有没有受伤?”
文如敏也忧心忡忡:“希望他没事才好,早些回家来吧。”
柳时初见此时地震已经停了,余震的强度应该也不会太大,于是对文如敏道:“现在震感没那么强了,你是主子,要让下人们有个主心骨,所以你自己要镇定起来。
先把下人们都集合起来,看看没有逃出来的都有哪些人,然后分成几队,一队身强体壮的去找失踪的下人;一队老弱的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