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月哭得那么愧疚、那么悲痛、那么可怜,崔安华本来还有些怪罪她的心思瞬间就消失了,转而十分心疼地上前给她小心翼翼地擦眼泪,安慰她道:
“这怎么能怪罪你呢?天灾面前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你一个弱女子自己都需要别人帮忙逃生,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愧疚了,看到你这样难过,咱们的孩子也会心疼你这个娘亲的……”
崔安华安慰了她许久,她才终于不再继续流泪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真的不怪我吗?可是、可是……”
崔安华见她这样自责,心中更疼,安慰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她?因此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对,这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责难过。”
江问月见他真的不怪他,才完全放下心来,终于过了这关,她庆幸崔安华对自己的感情够深。
然后她趁热打铁,又把其中一个男孩子抱起来,走到崔安华面前,拿出儿子的一只小手,对崔安华轻声道:“夫君,瑜儿的手掌在地动中也受了伤,大拇指骨头断了,后来伤好了,就变成这样了。”
崔安华一看,便看见崔瑜的大拇指果然明显畸形了,有些可怕有些丑陋,崔安华看见的那一瞬间,脸颊两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问:“大夫怎么说?不能治好吗?”
“不、不能治好了,英少爷专门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也说治不好……”江问月低声回答道。
崔安华听见她这么说,瞬间只觉得心中疼痛极了,崔瑾、崔瑜和崔明珠这三个孩子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生下来的,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从他们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来崔安华有多看重他们,这三个名字都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不像他的其他儿女的名字都是随便找的。
他对其他儿女没什么感情,但对这三个却期待、重视至极,其中崔瑾、崔瑜是他心目中自己未来的继承人,他对他们寄予很大的期望,期待他们给崔家光宗耀祖。
可是现在,崔瑜右手的手指头毁了,大拇指没力气,那么许多精细的手部动作就没法完成,因此,崔瑜以后不管是写字还是练武,注定不可能有出息了,崔安华得知之后,能不心痛吗?
而且不仅是崔瑜,就连他的掌上明珠,脸上也多了一条丑陋的伤疤,女孩子脸上有疤,那就是毁容了,女子毁容,以后还怎么可能嫁入一个好人家呢?
崔安华为自己真心疼爱的儿子和女儿感到悲痛。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瑜儿和明珠的伤治好,宫里的太医治不好,那就从民间找,天下那么多大夫,不可能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能治好他们。”崔安华悲痛过后,便眼神坚定起来,下定了决心要从民间寻找神医治好自己的孩子。
“好、好,咱们花大价钱去悬赏,一定能找到神医的!”江问月连连点头应和道。
说开之后,夫妻俩陪三个孩子玩了半天,联络了感情,等他们要喝奶了,才离开。
和心爱的女人诉说完了真情、又和儿女们享了天伦之乐,闲下来的崔安华才终于想起自己的亲娘,于是摸了摸鼻子,掩饰了自己的心虚和内疚,对江问月道:“时间也不早了,想必母亲也歇过午觉了,我现在去看看她。”
江问月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崔安华口中的母亲是谁,见他要往崔母原先院子的方向去了,才连忙拉住他,说道:“自从地动之后,崔英就把母亲接到他的院子里照顾了,一直没送回来。”
崔安华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又觉得正常,月儿和孩子,以及自己母亲全是老弱病残,地动之后,月儿要照顾三个孩子,肯定顾不过来母亲,崔英把母亲接过去照顾,算他还有良心,否则他要是不管自己年迈的祖母,那就是狼心狗肺了。
崔安华去了崔英的院子,崔英此时也已经从衙门回来了,见崔安华回来,也只是淡淡地交谈了几句,便把他带到崔母的房间,让他们母子见面了。
崔母看见他,立刻大哭起来,崔安华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床上,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丛生,仿佛老了十岁一样,顿时悲恸至极,震惊地问:“母亲,才不过一年多,您怎么就变成这幅憔悴的样子了?是不是崔英没照顾好你?”
崔英在一旁听见他这句话,脸色一冷,转身离开了这里。
崔家母子抱头痛哭了一场,崔母才把他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其中说道自己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面,江问月许久都没派人来找她,便满心愤恨:
“要不是崔英带着大夫来找我,我肯定当时就死了,哪里能活着等到你回来?江氏那个卑鄙的女人,地动之后久久不派人来救我,肯定是不想让我活下来,否则,怎么崔英比她的距离远多了,都来找到我了,她却没个人影?她肯定是巴不得我死了……”
崔母这倒是错怪江问月了,江问月只是懦弱无能,又忘了她,并不是想她死,才迟了些时候派人去救她,可崔母当时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