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离开之后,周时初的日子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依旧是每天和钱婶以及周时晚卖包子挣钱,而李继就不一样了,没了会严格管束他的亲爹,他就想飞出笼的鸟,每天玩得都快忘乎所以了,学堂自然不可能去的,每天的打拳锻炼也停止了,只会和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招鸡逗狗,附近的邻居都讨厌死他们了。
只是因为李蔚不在家,而周时初又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没投诉到家里来,周时初本来还因为李蔚的话,警告了一次李继让他上学去的,但李继性子早就固定了,不可能听她的话,所以只把她的警告当耳边风,每天依旧玩物丧志。
周时初见状立马歇了心思,她可不是来当好后妈的,李继又不是她儿子,他非要堕落,周时初可没那心思掰正他。
如今周时初的包子已经打出了名头,每天早早就有不少老顾客等在她固定摆摊的地方排队,根本不不用吆喝就能卖完,惹得周围的摊贩艳羡不已。
这天正当周时初忙着结账找钱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娇柔震惊的声音喊道:“李夫人!你居然在这里卖包子?”
周时初本来没意识到这声“李夫人”喊得是自己,后面那个女声又喊了几声,加上有“卖包子”这三个子,周时初才意识到那人喊的是她。
她闻声望去,顿时挑了挑眉,这带着好几个下人,衣着不凡,容貌娇美的女人,不正是穆云超的夫人柳嫣吗?
“穆夫人你又出来微服私访啊?要不要尝尝我卖的包子?皮薄馅多,汤汁鲜美咸香,绝对好吃,你试过了不会后悔……”周时初仿佛没看到她那不敢置信的神情,热情地招呼道。
“不、不了,妾身吃过了早膳才出来的。李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卖包子?这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柳嫣脸上震惊、不可思议以及不赞同等神色轮换上阵,让周时初看得一阵好笑,这位夫人就是太在乎身份地位了。
“怎么就不符合了,我农家女出身,又嫁了个粗野武夫,在街上卖卖包子不是很正常?”周时初故意这么说道,果然柳嫣脸色顿时变换莫测,蹙着一双柳眉,满是不赞同地说道:
“李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蔚李大人已经是校尉,算是官身了,你身为他的夫人,也应该维护他的体面,不要做出让他丢了脸面的事才是。”
言外之意,就是周时初卖包子丢了李蔚的脸。
周时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柳嫣这样的人最是伪善,人家当事人李蔚都对周时初卖包子的事毫无异议,偏偏她一个外人跑来指手划脚,李蔚是她丈夫的下属,但她周时初可不是柳嫣的奴才啊,她有什么资格来指点周时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于是周时初冷了脸,说:“穆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卖包子就是丢了李蔚的脸了?李蔚在家的时候我就开始卖了,他都没有反对,现在穆夫人你一个外人,却来跟我说不能卖包子?我又不是你家的奴仆,李蔚也只是你丈夫的手下,并不是你的手下吧?你有什么资格跑来我面前指责我?是因为你能在李蔚主公身边吹枕头风的原因吗?”
“你、你这个粗俗的女人!”柳嫣听到周时初的话,顿时又羞又气,周时初这话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最后那句还不亚于是羞辱她一顿了,所以柳嫣羞恼得脸上都快冒烟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进去,她就不用面对此时的场景了。
周围来排队买包子的顾客都听见了她们说的话,听到柳嫣说周时初卖包子是丢人的事,顿时不乐意了:
“这位夫人,您管得也太多了吧?周娘子做的包子这么美味,不拿出来卖岂不是很可惜,你可不要害得我们失去这个口福啊!”
“就是!看你长得娇娇弱弱的,没想到跟个好管闲事的八婆一样,管到别人头上来了,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你这女人快滚吧,别害得我们没包子吃!”
“听着似乎是周娘子上司的女眷?周娘子怼了她,她该不会给周娘子的丈夫小鞋穿吧?”
“难说,她这么爱面子的人,被扫了面子,能不报复回来?”
“啧啧,这年头当官也没什么前程啊,说不定哪天乱军就打来了,到时候当官的是最先死的……喂,周娘子,要不你干脆让你丈夫辞了官吧!跟着你卖包子好歹也能好好活着啊。”
“就是啊,看这女人这么爱管闲事,当她丈夫的下属想必也很辛苦!”
……
柳嫣听着周围人对她的议论,个个言辞都犀利如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险些让她羞愤得晕倒过去了。
但她到底经受住了,被丫环扶着,眼眶里含着泪水,愤愤不平地对周时初道:“我只是好心劝告你多为李校尉想想罢了,没想到你却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你不领情就算了,还煽动那么多人来指责我,你、你果然是朽木不可雕!李校尉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
这种打着“为你好”的名头强迫别人按照她的意愿来做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