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簌白已经意识到蓝时初并不是母亲口中那个温柔贤惠、以夫为天的女子了,相反,她还很伶牙俐齿,尖锐刻薄,但他没办法去责怪蓝时初,心里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被流放后地位落差太大又吃了太多苦头,才会让她现在性格大变。
于是他便当做没听见蓝时初那番话,低声说:“我明天会想办法让你好过些,等到了城镇,再去找找安胎的药丸。”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蓝时初:“你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蓝时初冷漠地回答,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本来就是毫无感情的联姻夫妻,又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公良簌白只好把蓝时初送了回去。
蓝时初不知道他能想出什么办法让自己明天好过些,不过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居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辆牛车交给了公良贤,公良贤便让父母孩子和蓝时初坐上去了。
也不知道公良簌白是怎么说服那些官差对这牛车视而不见的,但到底让蓝时初不用走路了,轻松了许多。
其他犯人见状嫉妒又羡慕,还有些脑子不清楚的,直接找起来差役:“凭什么公良家的人能坐牛车,我们却不能?我们也有老弱病残啊!”
差役冷笑:“就凭牛车是公良贤用东西交换来的!如果你有这本事,也可以让老娘媳妇孩子坐上牛车!”
“”那些人顿时噎住了,但还是嘀咕,“这不符合规定吧?犯人能坐车?”
“不符合规定那你就去告啊!”差役有恃无恐地翻着白眼说道,有恃无恐,毕竟这里荒山野岭,天高皇帝远,他们能去哪儿告?跟谁告?等到了流放地也不怕他们告诉当地官员,因为没有证据,公良贤难道不会在到达之前就把牛车处理掉?而且当地官员才懒得理会犯人这些小事。
官差们显然得了公良簌白不少好处,所以才会这么怼那些眼热的人。
有些机灵又还藏着些钱的犯人们也开始学着公良贤,求商队的人帮忙寻辆牛车或者驴车,甚至连独轮车也行,只要能推着走,能推着走总比用两条腿走要轻松。
公良簌白果然在下一个城镇的药堂里买到了安胎药,还找到了机会给蓝时初,同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开窍了或者去请教了其他人,还给蓝时初带了更换的衣服。
蓝时初收下了,但只是往空间一扔,没有吃安胎药,也没有换衣服,毕竟她自己的安胎药比他买回来的好多了,衣服也是。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随着达到的地方越来越荒凉、人越来越少,大家就知道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公良簌白当然不能真的跟着他们到流放地去,也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在到达邻近流放地的玉城后,就跟队伍分开了,那辆牛车也被他带走处理了。
自古以来,流放之地就是偏远荒凉、贫困落后的地方,所以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后,蓝时初看着眼前寒酸破旧的衙门,都震惊了,这衙门居然是用泥砖做的!而且不知道建了多久,又像是从来没有修缮过一样,几乎摇摇欲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塌,比起京城郊外老农的房子还破烂,而这还是官府,可想而知这里的普通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官差很快就跟当地官府交接完这些犯人,然后就着急忙慌、逃也似地离开了,蓝时初十分理解,如果是她,她也会迫不及待离开。
但她是犯人,不能离开这个范围,只能在这里生活。
等到了被安排定居的地方后,蓝时初又一次惊呆了,映入她眼帘的,是破旧不堪、阴暗狭小的茅草房,还有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人,看见有新来的犯人,他们连好奇的心思都没有。
“那些是以前被流放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代,他们都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行了,你们自己找个地方住下吧,有些没人的破草房你们可以住,以后自己建也行食物我们只能给今天的一顿,我们想多给也没有,以后就要你们自己解决,田地也是你们自己开垦,只要没住的荒地就行总之,你们是来受罚的,不是来享福的,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当然了,你们也不能离开这里,离开之后就成了逃犯,明白吗?”领着他们来的官差把需要的事情都跟这些新犯人说了一遍,最后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周围的人。”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犯人们面面相觑了一下,接着也以家族为单位,各自散开了找落脚之地。
公良贤作为家里唯二的成年年轻男人,承担起了当家做主的责任,并且很快给大家找到了一间不那么破旧的荒废茅草房。
“我们这段时间先在这里住,之后二弟会让人来给我们帮忙建一座新的房子。大家先忍一忍。”公良贤安慰大家,不过还提醒了一下不知情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二弟的事不能透露出去,否则他也会被抓。”
文氏连忙点头:“我明白!”
两个孩子半懂不懂地也跟着保证。
蓝时初知道公良簌白不会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