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瞧着跪倒在地,怀中抱着一具烧得发焦但还在冒着轻烟尸首,哭得撕心裂肺稀里哗啦,白发苍苍的萧惠,李承乾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刚才还跟自己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两袖清风不会招此劫难,阻拦自己下令让那些官吏从树下离开的,可结果呢?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李承乾幽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围在四周的官吏百姓说道:“都看见了吧,以后暴雨电闪雷鸣之时若要避雨,最好是找个石洞还是别的地方,千万别在树底下,尤其是是大树下。”
“诺,殿下之言,臣等今后一定永铭于心,不敢再忘。”
“殿下所言,草民等牢记了,今后再也不敢再在树下躲雨了。”
“……”
“行了,大家记住了就行。”瞧着连绵不绝,越下越大的雨,李承乾想了想,摆手说道:“看这大雨一时三刻也是停不来了,诸公还是赶紧先让人把百姓们就近安置到附近各处没有遭受水患的村落百姓家中,至于所需药物粮草即刻调派大军回城去拉运过来分发下去。”
“诺,臣等立即去办。”躬身抱拳,被眼前一幕震住的东都众官吏不由想起了刚才李承乾这位殿下喝令自己等人别在树下避雨,结果被阻拦的事。
回头看了眼痛哭流涕的萧惠。
众官吏摇摇头,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息了声,越来越发现自己等人是看不透李承乾这位秦王殿下了。
这才说的不让自己在树下避雨恐遭雷击,结果这才过了多大会儿便有人被劈出了事。
难道这位秦王殿下他真的是神吗?
想到近些时日以来从长安朝中传回来的关于李承乾的种种神奇,众官史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觉。
见周围的官吏们都已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李承乾举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扫了眼地上已经没气了的几具尸首,对身旁的侍立的士卒挥挥手吩咐道:“受伤的即刻让随行的军医过来救治,死了的收敛下放到车上拉回城中后再另行处置。”
“诺。”点点头,众军士也被刚才的事情吓了一跳。
雷击啊!
这不是只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恶人才会遭到的天谴吗?
难道……
众军士手脚一边忙碌一边却又忍不住地拿眼角嘌还在失声痛哭的萧惠。
“锴儿啊,你就醒醒吧!呜呜……”
听着这已经持续了好一会的哭声,李承乾快要崩了。
难道这死的儿子是嫡子,要不然怎么会哭得如此的伤心。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这一切还不是你萧惠自作孽不可活吗!
李承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伸出手拍着萧惠的肩膀安慰道:“萧留守还请节哀,贵公子今日遭此横祸,本王也确实心疼,但人死不能复生,您老还请保重身体啊!”…
“殿下,老臣悔啊,悔刚才不听殿下之言今才遭此报应。”放下怀中的尸首,萧惠伸手抱住李承乾的大腿痛哭道:“如今锴儿身亡,老臣真的是没脸去面见兄长他了,呜呜……”
兄长?
听到萧惠的话,李承乾一愣,随即也知道自己弄错了。
敢情这被雷劈挂掉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哥的儿子啊。
可他为什么要哭得如此伤心呢!
李承乾使劲地在脑海里记住的史料中翻腾了下,除了记得萧惠的堂兄叫萧瑀外,他亲哥到底叫什么名字自己还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长史所说的兄长是?”
“宋国公萧瑀。”撩起李承乾的衣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鼻涕,萧惠强忍着悲伤回答道:“锴儿正是吾兄的次子,今年初才被陛下调派到东都至老臣麾下任职的,可谁知,呜呜……”
只是说着说着,萧惠又忍不住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道:“可谁知锴儿他才来到东都还未得半年,今朝便遭雷击而亡,殿下你说老臣应该怎么去跟兄长他交待啊!”
怎么去交待?
李承乾很无奈,真的很想一脚把萧惠这老东西踹开。
怎么交待?
你实话实说不就是了,难道这事儿还用得着去解释。
难道你还想封住众人的口不让大家把事情的真相,想给这被雷劈死的憨货邀功请赏吗?
邀功请赏?
吃惊地低头看着萧惠,李承乾依稀记得萧瑀的次子萧锴在历史上的最大官职是虞部郎中,而他现在……
“请问萧长史,宋国公他此子现在官居何职?”
“回殿下,锴儿他此前正任东都市令一职。”
东都市令?
从六品上的官职,而虞部郎中可是从五品上的阶,这辦开手指算算,其中可是相差了整整四个品阶。
可李承乾一想想也便明白了。
只要操着得好,光凭萧瑀的身份地位和关系,别说只是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