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听到自己父皇随口而出的话,李泰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心里的郁闷不自觉地又添加了几分。
活该吗!
遥想自己昔日受宠之时,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那怕是做错做过份了,但是在自己父皇眼中却也都是优秀的,又那会像今日一样。
这明明就是他李承乾的错,可结果弄到最后却是自己活该。
想着,除了一句报应不爽外,李泰只想说自己这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奈。
无奈啊!
望着走过来,顶盔带甲一付领军行头,面容削瘦的卫国公李靖,李泰一整衣袍,收起情绪挺直了腰很是恭敬地站在自己父皇李世民的身后。
“臣李靖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五岁之外停下脚步,李靖伸手撩甲单膝跪倒地朝李世民这位皇帝陛下行了个军中之礼。
“药师不必多礼,平身。”瞧着一身戎装的李靖,李世民心头虽然有些好奇他为何会如此衣着,可面上却还是一付波澜不惊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在朝堂之上,无须这些虚礼。”
“谢陛下,臣未奉吾皇之令便领军而来,还望陛下见谅。”小心谨慎地把礼行完,李靖站起身低着头解释道:“臣本想单骑而来,可秦王殿下却偏偏让臣率大军而来,臣……”
顿住话头,李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也相信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陛下会懂得自己的身不由己。
因为对于李承乾那位一浑起来,连自己父皇都敢硬顶着干,不留丝毫情面的秦王殿下,除了李世民这位当爹的外,又还有谁能压得住他。
“嗯,那药师你可知道承乾他为何要你这样做?”伸手捋着颚下的胡须,李世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开口问道:“难道是那逆子又捅出什么大事情收拾不了了,才让你领军前来是想让朕去帮他收拾那破摊子?”
“回陛下,秦王殿下刚才颁发的几道政令可能对朝堂和整个大唐有些影响,可他下令让臣带领大军来迎接陛下和晋阳公主及衡山公主回宫却是另有他事。”从怀中掏出自己在换甲之时让人抓紧整理出来,记着关于今日在太极殿中所发生的一切奏疏,李靖双手捧上的时候忍不住替李承乾辩解道:“陛下,秦王殿下虽说混不吝了点,可其胸襟和大局把握,连臣看了都只能说自愧不如。”
“哈哈,好你个李药师,朕与你君臣多少年了,可还从没见你夸过朕一句,可如今那逆子才总揽朝廷诸事不到半日,颁发了几个政令便让你自愧不如了。”伸手接过由王源递过来的奏疏,李世民哈哈一笑,瞥了说话之时眼中还泛着光的李靖一眼,打趣地说道:“那朕倒要看看那逆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大事,居然能让你李药师这位大唐军神如此推荐赞誉。”
“哈哈。”
无语地咧嘴笑了笑,望着已经打开奏疏开始看阅起来的皇帝陛下,李靖能说什么。
自己不是不想拍你李世民的马屁,可谁让自己在你们俩兄弟玄武门夺嫡之事上保持了中立,谁让自己建立的功勋实在是太多太大了。
要是自己再不懂得收敛羽翼,再不知道进退的去学朝堂之上的一些人去阿谄捧承精于钻营,只怕是自己李氏一门早就招了祸事分崩离析了。
是的,虽然李世民这位皇帝陛下对有功之臣都很不错,昔年跟随他一起平定天下的那些人大多都得了善终。
可是作为一个擅常于领军打仗,饱读兵书的人,李靖心里很清楚李世民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其实也跟历朝历代的那些君主一样都喜欢猜忌,甚至比那些人都还要严重,只不过的是他掩饰的太好而已。
“青雀见过卫国公。”扭头偷偷地瞄了眼已陷入奏疏中不能自拨的父皇,李泰眼珠子一转,来到也同样沉吟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可嘴角却泛起一丝笑容的李靖身前,抱拳拱手道:“卫国公近来可好?”
“老臣叩见郡王殿下,殿下千岁。”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前,出声打断自己思绪,自己刚才因为事急来不及也装着没瞧见,更没上前向他行礼的李泰,李靖敛起嘴角的笑意,躬身作揖说道:“刚才老臣因为事急来不及向郡王问安,还望殿下恕罪。”
“卫国公言重了,想你老一生久经沙场为大唐四处征战,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为父皇解扰排难,刚才孤本应先行过来跟你老行礼问安,可奈何你与父皇他有要事相商,青雀不敢开口惊扰啊。”生硬地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李泰心里真的是被李靖这表面上看是恭敬,可实则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给哽了一下。
郡王?
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郡王吗!
可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郡王,再怎么说也是大唐当今天子的嫡次子好不好!
你李靖是功高,是名气大,可是你却也只是个开国国公的爵而已,至于用得着防自己像防个贼似的连点面子都不给吗?
自己……
好吧,李泰承认自己没有勇气去向李靖说自己现今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