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如何养老?给地还是粮?”
“确定包括士卒吗?太子府真的会抚养战死士卒的妻儿老小吗?”
“”激动的彭清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彭甲惊呼:“三爷爷快松手!”
“彭总兵,我们找个地点坐下说!”徐经使出浑身的劲掰扯彭清的双手,唯恐他把唐寅弄断了气。
唐寅双脚离地,脸已经涨得通红!
彭清讪笑着把人放下。
“老夫太激动了,没伤到唐公子吧?”
“咳、咳,”唐寅虚弱地笑笑:“没事。小子能理解彭总兵的心情。当初我和徐兄听到太子这般说的时候,比您还要激动!”
他们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明初军户的日子过得尚可。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尤其在土木堡之变后,军户的日子苦不堪言。民籍百姓不愿与军户通婚,常有三四十岁的军户娶不到媳妇。除了武官们把军户视为奴隶外,还有一半的原因出于朝廷财政困难。
给将士们养老与给宫人养老是两回事。宫人再多总有一个上限。河套不比陕西行都司小。太子若想彻底收回河套,至少需要养十万的兵马。再加上军队出现死伤补充兵员,将来赡养的人数相会当可观。
这也是唐寅和徐经一开始没敢把这个承诺说出去的原因。
“我们去卫所谈。”难掩兴奋之情的彭清一手一个,把唐寅和徐经拽进了凉州千户所。
“军中无酒,老夫以茶代酒,替先前的无理向两位公子道歉。”彭清一口干掉了杯中的茶水。
“彭总兵此话严重。”徐经同样一口闷下茶水,“我们两位小子的确给榆林带去了不小的麻烦。”
唐寅接口道:“我们募得的兵源有很多是军户。军中发现军户逃匿会进行清勾,从族人中再拉一位充军。我们上报给了太子,太子答应会亲自去一趟五军都督府、兵部交代此事。彭总兵安心,有太子出面,朝廷多半会对榆林大量军户逃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寅和徐经两人琢磨过彭清不待见他们的原因。清勾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只能把难题扔给太子。
太子派他们出来前特意交代,只做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如果察觉完不成立刻上报。上官有义务解决下属无法解决的问题。这话让两人大受感动,这才冒险接受了河套太子府教授的职位。
彭清动容。原以为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受太子指派从榆林招兵。不曾想,他们会设身处地的替军户们着想。
“太子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彭清自嘲,“老夫早该想到的。太子把两位派出来,两位公子必有真才实学。哎,你们知道什么是最绝望的吗?”
“人生看不到希望。”唐寅和徐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他们陷入了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被关在北镇抚司时绝望过。此生科举无望,寒窗苦读,家人的殷殷期望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尤其是唐寅,更是收到了妻子的和离书。如果没有遇到太子招揽,他们两人这辈子都走不出科举泄题的阴影。
彭清一滞,咽下了想要说出口的话。这两人真没在榆林白待两个月。
“被认定军户后,人生就看不到希望。”彭清又灌了一口茶,眼底微微湿润。
“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残了,以前还能拿到一两亩田地。现在,什么都没了!如果战死家人还能分到半石的粮食。军户的命,不如一头羊值钱!”
虽然彭家世袭武官,日子比军户们好像千倍百倍。但他把手下的兵看成自家的孩子,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心痛。要不是知道太子有意更改军户制度,彭清根本不敢说出这些话。
唐寅一脸正色:“彭总兵,小子不敢在您面前夸海口。只想说,河套不在朝廷的管辖范围。河套由太子说了算。”
“太子给我们的书信上说,大明若庞然大物,不能贸然改革。太子会把很多改革放在河套先行运行,不断完善后推广全国。”徐经补充道。
“京报每一期老夫都没拉下。”彭清笑了笑。如果不是认同太子讨某些观点,他不会任由徐唐二人忽悠走榆林的年轻人。
“关于服役将士的养老,以及伤残、抚恤制度会不断的完善。现在无法给出具体的承诺。”
“但是太子许诺,会用海贸的利润养河套的兵。”
“海上贸易利润极大。京官们虽然一致反对开海禁,可是去沿海瞧瞧,有多少巨贾私下出海!这银子与其让他们赚,贿赂官员败坏朝纲。不如交给太子养军队保家卫国。”
彭清双手轻颤,心中动容不已。
他除了镇守甘肃总兵还是右军都督府的都佥事。听闻军中的勋贵入股太子的海船,貌似收益很是了不得。
太子扣押分红不给,逼得他们不敢轻言反对军制改革。勋贵的爵位是世袭,和武官世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