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一起。弓箭手射了一轮便没了远攻的机会,很快变成了骑兵的战场。
鞑靼的将领冲在前线激起士气,惠安伯也不甘落后。惠安伯驱马抢了先锋将领的职责,手持一把雁翎刀身先士卒。身边的亲卫紧紧相随。
“还是太年轻。”城墙上观战的英国公叹息着摇摇头。哪有刚交战总兵冲在前头的。又不是三国时期的斗将。
许进到没说什么,只是举着望远镜盯着一处猛瞧。“国公爷,你瞧鞑靼将领像不像火筛?”
文官在情报收集上处于劣势。于是侣钟厚着脸皮重回斗一暂留的田庄,要去了很多情况。同时也要了火筛的画像。一份留给许进,一份被侣钟带去宣府。
“真是他!火筛想引兵出城?不对,这对他没好处。一旦雨停各地军堡援军到达,火筛立刻陷入包围。”英国公一脸郁闷,火筛到底有何意图?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难道是他老了不会打仗了?
许进思索片刻,沉声道,“不管火筛的意图如何,鞑靼大部队已经转移。我们必须通知西路各军堡提高警戒。烦请国公爷坐镇大同,臣出城通知其他各处。”
火筛留在北城,许进带上阎福和他的5000兵马从南城追击鞑靼人。
英国公盯着许进离去:“张桐,你取守在惠安伯身边。”
“可是”
“本国公守在有高墙保护的大同城,不会有危险的。”
“是。”
北门外,雨水夹杂着血水冲刷地面。
火器无法在雨水中发挥威力,双方再现了冷兵器战斗的残酷。战马碰撞的嘶鸣声、兵器相交的锵锵声、战士受伤的惨叫声、战友死去的哀鸣声压下的雨声。有骑兵被砍下马,永远地倒在了地上。有的挣扎着起来,砍向身边敌人的战马,迫使敌人下地拼杀。
失去骑士的战马在战场彷徨地徘徊。地上有人类的残肢断臂,也有被砍伤等死的战马。双方的骑士们杀红了眼,用刀枪、用双手、用牙齿、用所有能重伤敌人的办法与之厮杀。五百米的范围内处处都是战场。地上的尸骸越来越多,战斗双方时不时会踩到战友或者敌人的尸体。
暴雨哗哗地下着,在战士的眼中天际间除了红色,其它一切都是灰暗的。
惠安伯没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场大仗会如此激烈。随他乘坐热气球来的五名亲卫已经倒下了两人。他的钢甲上不知道沾了谁的血,还有一团不知是什么的内脏。鲜血激起了惠安伯的勇猛。他忘了自己的安危,向鞑靼的将领不断靠近。如果说鞑靼是狼群,他们的将领就是头狼。要快速击退这股敌人追上前大部队,最快的办法是杀了头狼摧毁鞑靼人的意志。
惠安伯像老虎一样冲向被鞑靼骑兵保护得极好的鞑靼将领。他提刀将前来阻挡的人砍翻。惠安伯能毫发无伤地在混战中打了那么久,全靠太子特意让人送来的钢甲。鞑靼人最锋利的兵刃没在钢甲上留下痕迹。射向他的冷箭只会带给他稍微的痛感。一次又一次的举刀,让他的两臂渐渐发沉。每一次举刀需要花更大的力气劈下才能砍翻敌人。
突然左侧出现异于风雨的声音,常年坚持锻炼的惠安伯向右躲避。长矛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打下了他的钢甲上的头盔。袭来的力量之大,让长矛从中间折断,战马也跟着向右侧动了动。惠安伯双腿加紧马身,一手紧紧拉住缰绳,硬是稳住了身形没让自己掉下马。
火筛扔掉了断掉的长矛,接过部下递来的第二根长矛,再次挥向惠安伯。
明军的将领很好识别。小半个时辰的交战,战场上除了惠安伯身上的钢甲,没有人的盔甲还能完好无损。双手交手后,火筛立刻发现部下们的伤亡远胜以往。明军有钢甲护身,很难被砍伤。像羊一样的大同守军,打的比上一次勇猛。大雨拉平的两方军备上的差距,火筛还是感觉到了吃力。
难怪骁勇善战的亦不剌会被明军打的抱头鼠窜。
惠安伯受过一击,知道对方将领臂力的厉害。他双手持刀,气沉丹田,用尽全力劈向袭来的长枪。这把用500贯囚牛宝钞换来的雁翎刀削铁如泥,长枪的枪头被一劈两半。
火筛面露惊讶。心中对明军的军备火热不已。如果鞑靼也有明军的锻造技术,早就能把九边杀几个来回了。
在火筛进攻的时候,他身边的亲卫举弓射向惠安伯的头颅。
惠安伯冲的太猛,已经陷入鞑靼人的包围中,身边仅存的三名亲卫各自被人拖住。一力砍下枪头的惠安伯,一时之间脱力,没有力气避过此箭。电闪雷鸣之间,惠安伯翻身下马,狼狈的打滚避过了箭矢和鞑靼骑兵的几把弯刀。
十几位鞑靼人策马弯腰向惠安伯攻来。被纠缠住的亲卫努力向惠安伯靠近。
两方人马围绕主将展开更加激烈的战斗。
突然一颗手雷砸到了惠安伯的钢甲上,滚入他对面的鞑靼人马蹄下,就在离惠安伯不到一米的距离。
“卧槽!”惠安伯两眼发直,马上抱头往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