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正在改文。
时光如流水,一晃已经进入弘治十五年。十二岁的朱厚照个子一下子蹿高,已经到弘治帝的肩膀。单看背影,还以为是十七八岁青年。
三年之内朝堂上的变化并不大。六部尚书故去了两人,其余人未变。
一心想要入内阁,心满意足成为礼部尚书的傅瀚带着遗憾撒手人寰。礼部尚书由左侍郎张华担任。焦芳理所当然升迁为礼部左侍郎。兵部尚书换成了刘大夏。七十七岁的马文升并没有病逝,反而身体健康、神气活现地成为了吏部尚书。上任一年多的吏部尚书倪岳病逝。丁忧的杨廷和起复,成为吏部右侍郎。
改革的推行就像预料中的那样遇到重重阻力。
三年时间,仅仅只完成了南北直隶两地的人口普查和清丈田亩。因为还没涉及到其他的布政使司,清丈田亩的过程中,弘治帝仅与仁和长公主、德清长公主等少部分皇亲关系紧张。
让耳根子软的弘治帝坚持改革信念不变的,少部分是因为朱厚照时不时吹的耳旁风,大部分是因为改革的成效。仅仅北直隶一地统计出流民七十七万,土地多了28514倾。
军制改革倒是一步步依照原定的章程推行顺利进入尾声。有些地方的军户没有被妥善安置,局部地区卫所缺乏百户等低级武官,屯田数比原来上报的少了一半。少掉的屯田和从武官手中夺回来的土地分给了卫所的将士。军屯数量的减少并没有影响将士们的军粮。户部拨下囚牛宝钞,各地卫所拿着囚牛宝钞到就近的粮店采购粮食。
三年时间,足以让囚牛商行成为大明最大的粮商。
辽东、河套的粮食种植上了正规,琼州也被开发的很好,加上占城国运来的粮食,囚牛商行手上有足够的粮食平衡国内的粮价。粮价平稳,各地卫所采买价格公开透明,无法在军粮采购上钻空子。
刘健知道李东阳的顾虑。当官的永远都不想碰清丈田亩的苦差事。
朱厚照是个鬼精的,一直在宣扬官绅一体纳粮,却从来没提过吞并田亩最严重的乃宗室。喜欢讲事实摆道理的朱厚照不可能没调查过各藩王属地土地的情况。但凡有藩王分封的地方,往往都是流民最严重的地方。
成化朝,宪宗皇帝赐德王寿张地四千余顷。弘治朝,弘治帝赐周王五千余顷。1顷等于100亩。藩王所在地方至少有三成良田被划入王府名下。除了藩王王庄,皇庄也是侵占田地的大头。北直隶有五处皇庄,土地面积达12800顷,也就是128万亩。如果弘治帝想再给太子弄快皇庄,北直隶又要有百姓失去土地成为流民了。哪怕弘治帝用等价的银子购买土地,最后落到百姓手中的银子不会有多少。
刘健等有识之士一直反对宗室对土地的侵占。可一直在扮演好哥哥角色的弘治帝,极少会拒绝宗室扩张田庄的请求。就算刘健等反对,只要弘治帝同意,宗室是不会搭理朝廷的意见。宗室手下有的是人帮忙从百姓手中无偿或者低价弄到土地。
刘健让宗室退还土地的意愿本来不怎么强烈。听了朱厚照对近些年气候、天灾变化的分析,又从钦天监查阅过记录资料,刘健焦虑了。粮食不足会造成什么灾难,史书上清清楚楚记着。
虽为首辅,但在没有弘治帝支持下彻查宗室田庄情况纯粹找死。
舍不到孩子,套不到狼。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满足舍弃掉官僚阶级的部分利益。用满足太子愿望,换取弘治帝对改革的支持。
在太子、刘健双方没有商议的情况下,非常有默契地推动改革地进行。弘治帝定然也知道,但他没有说破,顺势而为。
刘健轻笑:“定国公、魏国公、英国公、成国公等勋贵府上都把嫡子嫡孙或者重点培养的子嗣送到了太子府。他们悄悄去了河套。”
“爵位和武职的确会分开,但勋贵子弟获取军功的机会远胜于低级武官。皇上心中敞亮,改革革不到顶级勋贵头上,不会让军心动摇。军制改革最主要的目标改善普通军户、低级武官的生存状态,从军队中革除蛀虫。”
“军权牢牢在手,谁敢跳出来马上就能收拾。倒一个藩王腾出的土地能养活数万百姓。”
“至于小人得势水至清则无鱼。朝中总要有几人替皇上做一些触及官僚利益的事。”
刘健会在背后默默布局,引导局势发展。但绝对不会走上前台。他可以被人骂无能,但不敢冒着让全族老少陪着他成为官僚集团的眼中钉。有时候来自同僚的报复,比诏狱还可怕。在这一点上,刘健是非常佩服焦芳,焦芳一点也不怕连累子孙。
善谋的李东阳对刘健的回答半信半疑。他做到了及时提醒,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余下的只要配合皇上和首辅便可。
回到文渊阁,各部堂官七嘴八舌谈论起囚牛商行卖良种和肥料的事。有焦芳在,大家也不不敢提一些忌讳的话题。除了焦芳,谁能确定关系亲密的同伴是不是值得信任?!在改革期间,唯有利益一致的人才能深聊。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