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把洞内的女子了解了名姓之后,全都对号入座送回了家。
亓琦回府时,望着江聿一步三回头。本来人都进去了,却又找借口贴回来。最后还是江聿把大门关上,施了一道封门的符咒才算完。
两个人站在亓府的大门口,江聿在胸前轻轻摇着扇子,雪色的扇面被阳光晃得白到发光。
“你真的不愿跟我一起猎魔?”
门里传来亓琦的叫声:“我愿意!你说干什么我都愿意!”
江聿用扇子敲敲额头,在门上施了个息声的咒。
世界又安静了。
孟离摆了摆手:“我倒是想,可比不得你这自由身。我还得回家,管我家里那些人呢。”
“你家里的男人么?”
江聿微扬起嘴角,但不知怎么,孟离似乎在那道弧度中闻到了一股酸味。
“是啊!我家里的男人。”孟离神气地抱起肩膀,“你不是说,想见见什么样的男人能入我的眼。要不你跟我回家呀?”
“可以啊。”
孟离:“……”
本来是一句笑话,这丑八怪怎么当真了?
“怎么?你怕了?”
孟离挺直胸膛:“我怕什么?怕你把我家吃穷了不成?我家虽然穷,但一口饭还是拿得出的!”
然后她声音又忽然变小:“你吃得应该不多吧……?”
“不多不多!”江聿大笑,又打开解语扇轻轻摇起来,“左右你不会御剑,我送你回去也好,万一你再掉下来,摔进谁的洗澡盆里怎么办?”
孟离脸一红:“……掉又怎样,关你屁事。”
“如何不关我事?”江聿伸出扇子把孟离揽到胸前,迫人的魅惑气息再次笼罩,“我的宝贝都被你看过、摸过了,你自然不能再去看别人。”
孟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赶紧推开江聿:“得得得,你送我就你送我,我让你送还不成吗?”
两个人站在解语上往指月阁飞去。扇子叠着,虽不宽大,但也算稳当。江聿十分善解人意,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孟离身后,并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孟离看着脚下的扇子,忽然有些嫌弃自己的神兵。
给个什么样的不好,怎么就非得给个圆的呢?
不多时,指月阁便到了。
江聿看着歪歪扭扭的望月楼,神情有些怪异。
“这是你家?”
孟离知道指月阁寒碜,但也不甘心被江聿嫌弃:“是啊!怎么?我就喜欢这种风格的!”
江聿回头看着锁妖塔:“除了这两个,就没别的了?”
“……山顶上还有一个台子……”
“我早料到你是个穷人,”江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却没想到你竟穷到这般田地!”
“喂,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多有钱人雇你捉妖。像我这种小门小派,只有合乌山才欢迎我们。”
她看着江聿身上用金线绣成的龙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解语扇上的紫玉坠子,如同葡萄美酒凝结成珠。
他站在这里,仿佛雍容华贵的白凤凰落进了草鸡窝。
“那我叫你跟我一起去猎魔,你为何不肯?”
“我就不!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呵,还君子。”江聿擎着扇子,指点着望月楼的牌匾,“这位君子,我且问你,那匾上的字是你写的?”
孟离看着牌匾上比蟑螂爬还难看的字:“……不是吧,不是!”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字到底是谁写的,也许真的是她自己写的,但要她当着江聿的面承认,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唉,这匾看着木料也算上乘,只可惜没碰到好人。”
江聿微扬起嘴角,飞身掠向楼边,将扇子在匾侧一敲。顿时,那块匾像是中间装了轴,竟稳稳当当地翻了过来。
他以扇作笔,“沙沙”几声,木屑纷纷落地,一阵檀香弥漫。
最后,他重重地在牌匾最左侧划定,然后飘然而落。
孟离走过来,看见匾上重新书过了“望月楼”三个大字,笔力遒劲,铁画银钩,气势如虹,在最末尾还落了“江散人题”的款。
她心中叹服,嘴上却装作不屑:“切,雕虫小技,谁稀罕啊。”
江聿笑道:“怎么说也是个门派,虽然小了点,但门面也还是要的。你我相识一场,我既来了,总不好看着你这个掌门人,连自己家的门都掌不明白吧?”
“说起掌门,”他用扇子头轻轻敲了敲下巴,“你回来许久,座下弟子为何不来迎接?”
孟离也感到纳闷:“是啊,这个八谷去哪了……”
两个人走上山顶的揽月台,只见八谷一脸忧心如焚地高举着双手,手边竟刚刚放飞了一只金鸦。
孟离吓了一跳:“八谷,你干嘛哪?”
八谷猛地回头,脸上的表情由呆愣变为惊喜,由惊喜变为激动。
“师尊!师尊!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