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临时放弃了前往曲山的念头,救了自己手下的兵将一命。
汉军在曲山没有等来魏军,派出斥候探得邓艾已经缩回狄道城,姜维扼腕叹息,但也由此知道阴平郡的战事已不必担忧了。
邓艾撤退,定是已经知道阴平郡方向无机可乘。羌人已经败退,王浑的凉州军又不愿冒险强攻沓中,这场战事最终以双方平局收场。
姜维派人密切关注沓中北部的魏军态势,不久之后,凉州魏军果然开始从沓中边境撤退。
胡济率领廖化和姜远小追了一程,虽斩获不多,却得到了不少魏军来不及带走的辎重,遂向成都传报捷音。
朝廷命胡济仍率本部人马还屯汉中,无当飞军暂驻阴平协助廖化和阿纳吉等人善后处理。
得知胡济即将率军离开,姜远按惯例前往其军营完成军务交接,解除自己临时担任的副将身份顺便当面告别,然而他抵达胡济军的营地时却没见到胡济本人。
据军中的主簿解释,胡济似乎接到了姜维的命令,一早就率领轻骑随从出发赶去钟堤了。此地人马退回汉中的任务由陈永等人负责代理。
胡济不在,姜远正想离开,却被从外头进来的卢衡堵在了中军大帐内。
“姜将军,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已经过来了。”卢衡瞥了姜远一眼,语气不阴不阳。
“卢监军找在下有什么事吗?”姜远问道。
卢衡用目光扫了一圈军帐内的人,除了之前那名主簿之外,其他的人都自觉地走了出去。
“马主簿怎么还在这里?没忙完吗?”卢衡“关心”地问道。
胡济军中的主簿看了姜远一眼,回答道:“监军,胡将军临走前交代过下官,若姜将军来营中,要下官送他离开。”
卢衡“哦”了一声,笑着说道:“那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我有些话要与姜将军单独说。”
姜远心中一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抬腿便想跟着那名主簿一起出去,却听到卢衡在背后冷冷地说道:“前次违反将令擅自出击的事,姜将军不会忘了吧?”
旧事重提,这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姜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调整好了表情平静地转过身去。
“不敢忘。”
“不敢?我看你胆子很大,镇西大将军力阻你去缺月山迎战,你却偏要前去,以至于镇西大将军不得不分兵助你,白白错失了迎击魏军的机会。”
姜远回答道:“出兵缺月山之事我已经说服镇西大将军。至于迎击魏军,魏军根本不曾越过白龙江进犯,监军的意思是我军应该主动冲出沓中完备的防线,渡江求战吗?”
卢衡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姜远,不要以为你打退了羌人就有功可居了,缺月山之战你部的伤亡有多大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姜远被这句话激怒了,缺月山之战无当飞军确实有很大的损伤,但伤者多死者少,全军的减员很多都是伤兵,大部分人经过治疗休养是可以恢复的,到卢衡这里却仿佛他为了自己把整个军队都葬送了一般。
“卢监军若是不懂兵事,可以多看看兵书,哪怕做个赵括,也好过在这里胡言乱语。”姜远讽刺道,“缺月山之战在下不敢居功,就算有功也是属于全军将士的。监军若是觉得我这一仗处置不当,可以向朝廷弹劾,朝廷调查之后自有公允。”
卢衡冷哼一声,背着双手转身道:“就算如你所言,缺月山之战你处置得当大获全胜,但功是功过是过,赏罚分明功过不抵。白水关抗命擅离之责,今日你必须承担。”
“此事镇西大将军已经谅解,并不算我抗命,当日在帐中之人有目共睹。”
“你少拿镇西大将军当挡箭牌,我知道你是大将军的养子,你怎么不把大将军搬出来?”卢衡的言语中有激将之意。
姜远愣了一下,原本涌上头脑的热血一下子退了下去,他忽然明白了,卢衡为难自己的真正用意是想要抓住姜维的把柄。
现在军中的人几乎都知道,自己的阿志是姜维的养子,他们兄弟二人的所作所为也不可能与姜维完全脱开干系。
“姜将军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
姜远与卢衡对视,决心谨言慎行的他在开口之前会再三思索,以确保自己说出话的不会被别有用心的卢衡拿去做文章。
“监军若是觉得我在白水关有抗命之责,便请宣布惩罚吧。”姜远放弃了与之争辩,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
卢衡见状,知道姜远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心底愈发恼恨,威胁恐吓道:“违令抗命,这是可以掉脑袋的罪名,姜将军真的要自己承担吗?”
姜远却不怕他,卢衡的权力还没有到可以擅杀一军之将的地步,尽管表面上强硬无比,其实不过是色厉内荏之徒罢了。
“监军说的话有一条在下深以为然,赏罚分明,功过不抵。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姜远为救西羌都护及迷越部众,未等镇西大将军兵至便独自出击。虽侥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