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佥似乎打算出城去接应蒋舒,姜远急忙喊高骋把自己的马也牵来。
此时敌军尚且忌惮城上的巨弩,不敢过于迫近阳安关的城墙,若是十来骑人马还是有出城周旋的余地的。
蒋舒的兵马被虎豹骑截成三段,已经呈现出溃败之势。
姜远也不知道傅佥这个时候带十余骑出去是想做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去帮一把。
文鸯素来胆大,这会儿自然不甘落后,紧跟着姜远上马。
“远哥,那可是虎豹骑。”姜志觉得他们都疯了,守关守的好好的,非要出去和魏军那么庞大的兵力交战。
“我不能让傅将军死,这是我的底线。”姜远说道,“傅将军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大概只是想把蒋舒带回来,我和文兄弟去助他一臂之力。”
“那我也……”
“你留在关上。”姜远命令道,“阳安关不能没有守将,等我们退回来时,也需要关上有人指挥接应!”
姜志冷静了下来,点头答应姜远的安排,并嘱咐他和文鸯多加小心。
值守偏门的士兵移开了堵门的路障,在傅佥的示意下打开了门。偏门的过道只容一人一骑独行,门外的壕沟上也是一块狭窄得只容单骑通过的木板。
傅佥和他的亲随们从容有序地策马行过壕沟上的木板,姜远和文鸯跟在队末,一共十五骑出城之后,门内的士兵立刻关闭了偏门。
十五骑绕开关前的坡地,径直驰往南面的交战之地。此时魏军的虎骑营正在围攻被断尾的蒋舒部,面对清一色黑色重铠的魏军虎骑,傅佥毫无惧色地策马冲上前去。
姜远和文鸯两人不约而同地持弓在手,两支羽箭离弦疾啸,射穿了魏军虎骑重铠薄弱的关节部位。
两名虎骑中箭,伤的都是右手臂弯处,无法继续运使沉重的马槊,随即弃了长柄改用左手持刀挥砍。
傅佥纵马突前,铁矛荡开那两骑的钢刀,再一缩一刺,矛刃上的破甲棱凿开铁甲,血槽顷刻被鲜红注满。
但那魏军虎骑却格外坚韧,纵使被傅佥铁矛透甲重伤胸膛,仍咬牙用手臂拖住矛杆牵制傅佥,为身旁的同伴创造机会。
另一名虎骑同样在先前中箭丢了马槊,手中刀尚不及威胁到傅佥,就被傅佥的亲随用两支长枪顶下了马背。
傅佥此时也抽回了铁矛,把那名垂死的虎骑甩落在地。
“傅将军,敌军重骑急于剿杀步卒,阵形比较分散,我们不宜与之缠斗,迅速从边缘绕过去吧。”姜远赶上来对傅佥建议道。
傅佥同意姜远的看法,但他并不打算绕开魏军的虎骑,而是准备从正中穿过去。
“士卒陷入混乱,放着他们不管只会被敌骑屠杀。我们从中央杀过去,引导将士们撤退。”傅佥说罢,拍马向前一骑当先。
姜远钦佩他的胆勇,也钦佩他这份想要挽救士卒的担当。虽然并不关心蒋舒的死活,但这些跟着蒋舒出城的士兵都是大汉的将士,白白牺牲十足可惜。
十五骑开始尝试穿过虎骑对蒋舒军尾部的包围,姜远和文鸯跑到了阵形的前面,在傅佥的左右两侧对其进行掩护,其余骑兵们依次在后,队形像是一个长长的箭头。
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少,即便组成锥形阵也难以与虎骑相抗,所以傅佥选择了这种看似脆弱的长蛇队形。
魏军重骑的统领者此时还没有注意到阳安关出来的这一小队骑兵有什么威胁,仍然放任部下分散追杀溃败的步卒,这便给了傅佥等人有所作为的空间。
面对五骑一下的小股敌军,傅佥、姜远和文鸯三人合力再加上后方士兵的辅助便能较为轻松地取胜。个别虎骑小队也发觉了这支快速穿过战场的轻骑,但他们更倾向于对付眼前跑不掉也反抗不过的步卒,并没有主动追击傅佥一行。
不出片刻,十五骑便从虎骑阵中穿过,也有少许士兵跟着他们跑出了包围。傅佥让他们自行往山林中奔逃,而后率领骑兵们继续向前。
前面是被豹骑斩腰截断的中部士卒,这里的包围已经缩到了极限,豹骑营的兵力本就比虎骑多的多,轻骑在追杀起阵形溃乱的步卒时效率也远超笨重的重骑。
不过,作为轻骑的豹骑营没有虎骑营那样令人生畏的重铠,对付起来也更为容易。傅佥和姜远等人不再像之前穿过虎骑所在的战场那样谨慎,面对十人以上的敌军骑兵也敢主动迎击。
三个将领的身手都超凡脱俗,豹骑军在一般的骑兵眼中或许是轻骑精锐,但对姜远他们而言也就不过如此。
傅佥大胆地带着众人闯进重围,找到尚在抵抗的士兵询问蒋舒下落,得知蒋舒不在此处。
从阳安关下撤退的这支伏击军本来应该退入山林之中隐伏起来伺机再动,但钟会果断用骑兵截击使得他们陷入了极度险恶的困境。傅佥本以为蒋舒会在中部或者尾部指挥士兵坚守为更多的人争取生路,没想到他自己已经跑在前面了。
不能与士卒共苦,这样的将领即便偶尔能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