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领了几名心腹,悄悄离开了定军山中的藏身处,一路上避开了魏军的轻骑游哨未被发觉,顺利潜回了阳安关下。
守门的士卒仍是他从武兴围带来的那批人,蒋舒本以为自己能顺利叫开门入关,没想到城上的屯将竟让他等候,说是要先向姜远报告。
蒋舒大怒,指着关上的屯将破口大骂,动静引来了正在附近巡守的傅佥的注意。
傅佥见是蒋舒归来,于是吩咐士卒打开偏门将其迎入,蒋舒入关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拔刀要去砍先前那名屯将,但被傅佥给拦了下来。
“反了他了,连老子都不认识了是吗!老子进门他还要先请示姜远?”
“不怪那人,他也是按规矩办事。蒋将军,你离关一去不回,是我下令让姜将军暂领你的部众的。”傅佥一通解释,蒋舒的脸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阴沉了。
“你是主将,亲自统领我的人马也就罢了,姜远凭什么指挥我的人?”蒋舒没好气地说道。
傅佥不知道他和姜远有何矛盾,见蒋舒摆出一副和姜远势如水火的样子,暗自头疼不已。
大敌当前,蒋舒和姜远不睦,这可如何是好?
“傅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接到消息的姜远此时才赶过来,见到蒋舒之后不禁眉头一皱,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蒋将军。你不是去定军山后头截断粮道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舒冷哼一声,转身扭头就走。
“蒋将军去哪里?”傅佥追问道。
“回营休息!”
傅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姜远说道:“没想到我让你暂领武兴围的士卒惹得蒋舒如此不高兴,看起来他对你似乎成见颇深。姜将军,为了大局考虑,你且忍一忍他吧。”
“和都督的决定无关,蒋舒心比天高又性子狭隘,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闹脾气的。”
傅佥沉默片刻,忽然想起道:“你说他走的时候带了三百多士卒,这会儿只带了几个人回来,总不能是……”
姜远说:“今日魏军大营未见什么动静,蒋舒带走的游军应该不至于全军覆没,说不定还藏在定军山深处等待机会,只是不知他为何忽然回来……”
傅佥摇了摇头:“算了,不如先随他去吧,等他气消了再去问问他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姜远对此没有异议,仍旧和傅佥按部就班守在关上,密切关注远方魏营的风吹草动。
蒋舒回到营中吃了些东西填饱了肚子,躺在铺上越想越气,跟他回来的几名心腹此时前来求见。
这几人心里都还惦记着黑油的事,觉得事关军情不容耽误,但蒋舒却不许他们前去向傅佥通报。
他改变了主意,决定不把发现魏军运来危险的火攻用具的消息透露给傅佥和姜远,想等着看他们两人栽个跟头。
这一阵子接连发生的事累加在一起,已经让蒋舒的心态变得极度扭曲,渐渐的阳安关的安危已经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取而代之的是和傅佥、姜远二人争个高下长短。
他想要证明自己的才能不在那两人之下,想要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这种念头强烈地占据了蒋舒的内心,让他几近疯狂。
薄暮时分,姜远在关上接到消息,无当飞军狼池部已经抵达关后。
这让他喜出望外,和傅佥打了声招呼便匆匆下关去迎接自己的部下。
在阳安关守了多日,姜远日日夜夜都盼望无当飞军能立刻赶到,此时终于等来了狼池率领的先头部队,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将军,我们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关隘还安全吧?”狼池下马对赶来迎接自己的姜远和文鸯行礼。
“放心,阳安关固若金汤,不然我有心情来这里接你们吗?”姜远笑道,转而又问他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行程。
狼池提起路上的遭遇,一脸愤慨道:“关城的守将硬是把我们留了两天,说没有接到上头的调令,不能放我们过去。”
“还有这种事?那后来呢?”姜远一脸愕然,他带骑兵们来阳安关时没有进入关城补给,所以未曾遇到阻拦。
“弟兄们急得都想哗变了,好在宁参军到了,拿出了大将军准许我们相机救援阳安关的命令,那厮才肯放我们走。”
文鸯听到“哗变”一词脸都白了,姜远知道狼池在自己面前说话没什么遮拦,心情好的时候也就懒得说他了,省的说多了还要被军中传个婆婆妈妈的名声。
关城的守将这么做倒也合乎规矩,无事擅自调动军队等同叛乱,作为关隘要地的守将自然有责任阻拦意图不明不白的兵马经过自己的防区。
“孟牁和庞宪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姜远问道。
“就在后头,老孟如果不在半路歇息,今晚也能到。庞将军可能要慢一点,他们东西有点多。”
“东西?”狼池说得太随便,姜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