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率领的四千余魏军与姚柯回、越戈的一万两千羌兵汇合之后,没有任何停顿便径直扑向阴平。
和上一回乌铎、摩敕联军入侵时一样,他们经由甘松进入阴平郡境内,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浪费时间在和迷越、车突等依附于蜀汉的小部落纠缠上,目标明确直取阴平城。
阿纳吉和俄鲁两部势单力薄,自然不敢对其进行阻拦,只能一面将部众撤离一面派人通报阴平郡的季汉官员。
然而邓艾动作更快,没等迷越部和车突部报信的人赶到阴平城,魏军的前部就已经先到了。
阴平城中没有多少守兵,仓促之下城门都没有关起,便被魏军突入了城中。
邓艾随后率大军兵临城下,入城的前军已经把城中的官员给拘押了起来,随后魏军打开阴平城的府库,尽取其中的粮草军械。
魏军自身并不需要武器,邓艾把这些军械全部用于武装姚柯回的越戈的羌军。
阴平城沦陷,羌人本能地想要入城抢掠,但被邓艾以严令禁止,邓忠亲自率人守在城门前,对想要擅自入城的羌兵亮出刀弓。
姚柯回和越戈及时制止了部众,表示一切都服从邓艾的安排。
三人在阴平城内再度聚首商议,姚柯回已经知晓邓艾所谋,但越戈尚不清楚,于是当着这位羌军勇将的面,邓艾重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
他的计策堪称亡命一搏,即为趁汉军主力外出征伐凉州和西海期间,依靠自己的四千余骑军以及此间的羌军突破益州内部的层层关山险阻,直捣成都。
这件事是他在合围王嗣之前就暗中决定好的,只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凉州刺史王浑对此也一无所知。
袭击王嗣的偏师并将其包围在西都城,也不过是为此进行掩护所做的一环而已,有了这些前戏,才能让他把这支骑军带入西羌的举动显得不那么刻意。
就算蜀军之中有人发觉了这一点,多半也只会往他们是要袭扰金城的粮道那个方向想而已。
然而邓艾的胃口远比区区袭扰粮道要大的多,自从丢失陇右三郡败退狄道城以来,他日夜都想报段谷的一箭之仇。
他也不甘心只是给钟会进攻汉中打掩护拖时间,虽然已经临近暮年,却依然有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这和他贫寒出身从底层一步步拼搏上来的经历不无关系,与那些有着强大宗族与深远人脉作为后盾的世家子弟不同,邓艾的亲身经历让他明白,这世上的功名是需要自己一刀一枪去挣来的,所以他向来珍视机会,即便没有机会也会想方设法创造机会。
对于直捣成都的计划,姚柯回出奇地没有反对,仿佛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畏首畏尾只知逐利的羌王了。
倒是越戈对此似乎尚有顾虑,向邓艾提出疑问道:“邓将军,你要带领我们杀向成都,且不说这路途遥远,中间还要数道关隘相隔,我们的粮草又该如何取得呢?”
“很简单,就像今日一样,直接从蜀人手里抢得便足够了。”邓艾胸有成竹地说道,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必须要约束自己的士卒,我所说的抢掠并非你们所熟悉的那种四处烧杀破坏。”
越戈点了点头:“邓将军的意思是,只抢蜀官的,不抢蜀民的?”
“必要的时候无论官民都要抢,只要能让我军生存下去没有什么是不可做的。”邓艾露骨地说道,“之所以禁止你们抢掠,是因为你们部众的军纪远远比不上我的人马,一旦分散开就会贪恋财物难以号令。”
姚柯回和越戈无言以对,邓艾所说的正是事实,羌兵集体意识差纪律观念淡薄,如果放任他们随意抢掠,恐怕真的会难以指挥误了正事。
听邓艾的说法,他似乎只打算进行“必要”的劫掠,主要以获取军粮为目标,对军粮之外的金银玉器并不在乎,也不像羌人一样喜欢掠夺人口充当奴隶。
“越戈,一切都听从邓将军的安排吧。”姚柯回对自己的爱将吩咐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有继续往前罢了。”
“大王,现在要回头还来得及。”越戈却十分冷静,“我们才刚刚进入阴平郡,蜀军的主力也不在附近,此时要撤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可一旦要是按邓将军所说直奔成都,那便是九死一生。”
“现在撤退又能去哪里呢?”姚柯回的眼底潜藏着怒意,“姜维已经带兵在扫荡我们西海的故地了,我们的族人现在提心吊胆东躲西藏,难道你觉得我们和蜀人之间还有回转的余地?”
越戈沉默不语,他虽然生的一副西北蛮汉的模样,却有着不下于乌铎的细致心思,对姚柯回此番决意相助邓艾的原因也一清二楚大王是怨恨之前几次与蜀人交锋都吃了亏,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把宝都压在魏人身上了。
本来他们这批族中的青壮战士即便不能在西海挡住姜维的大军,至少可以掩护全族从容地退入西羌荒原重山,等蜀军粮草紧张之后自然会退去。然而因为要执行邓艾的计划,只能让摩敕和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马在西海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