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魏宗室、朝廷公卿,现今如何?”
“宗室居于宫中,公卿百官集于殿堂,将校兵卒囚于屯所。”姜远爽快地回答道,“除日前燕王曹宇及其同党谋划之暴乱被本将迅速镇压,斩杀党羽贼徒数十人之外,别无所伤。”
陈泰有些紧张:“那燕王呢?”
“安好。本将只杀了城中聚首谋乱之人,燕王及其同谋者并未出宫。而后忙于迎击贵军的前锋,也就无暇去问责了。”
听到曹宇平安无事,陈泰松了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对姜远说道:“姜将军年少得志,立下奇功,我知你心坚如铁难以动摇,但接下来的话却并非纯粹出于对敌之立场。”
“陈尚书请讲。”
“兵无常胜,穷兵误国。今姜维已掠关陇、兼并雍凉,连年征战死伤颇重,理当知止。”
姜远一笑:“这是要劝我国息兵?我原以为陈尚书要用军势胁迫我降魏,是我小看你了。”
“陈某邀姜将军前来,是为解决困境,自然当有诚意。”陈泰说道,“将军所恃,乃城中宗室公卿百官之性命,赌我不敢决死。陈某所恃,乃此间五万雄兵及大魏在中原北方的疆域所提供的后盾支持。”
“这一点,陈尚书说的不错,人质、兵马,就是我们各自所依仗的东西。”姜远承认道,“如果阁下可以完全不顾那些人的死活,那我实在不是阁下的对手。”
“但陈某也知道,要姜将军所部开城投降,是万万做不到。”
“不错。”
“所以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个退法?”
“姜将军释放城中宗室与公卿,率军西退,大魏绝不追击。”
“绝不追击总得有个界限吧?我要是退到潼关就不走了,阁下会不会追来收复潼关呢?”姜远笑道,“还有长安呢?长安怎么办?”
陈泰十分务实地回答道:“姜将军所部从洛阳撤退的头三日,我会保证全军扎营在此不动。”
姜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陈尚书,姜某下棋,从来不喜欢下和棋。”姜远笑过之后,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