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决定采用胡覃的计策,假装看守不慎被他逃跑,此次来搜寻上官朔的下落。
退一万步说,就算胡覃是欺骗他的,对汉军也没有什么损失,因为单单跑掉这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唯有贼首上官朔,如果不能将其根除,则金乌军有可能会在他们忙于与魏吴交战时东山再起。
就地处决了一批罪大恶极的山贼之后,姜远在原地等候辎重营抵达,准备将缴获的钱粮运回临沅。
李胆率辎重营赶来的同时,杨烈和文虎也分头扫平了另外两处山贼的巢穴。在搬走有价值之物之后,汉军点火将贼寇的山寨付之一炬。
做完这一切,姜远宣布凯旋班师,整个讨伐前后用时三日,成果大体上令他满意。
无当飞军浩浩荡荡开回临沅,报捷的快马已经提前驰入城中通知费恭。
得知姜远此去一举荡平了金乌军的据点巢穴且斩获过千,武陵太守府的官员们纷纷弹冠相庆。
费恭也喜出望外,率众出城迎接姜远凯旋。
汉军大部回归各自军营休整,姜远带着少量人马押着囚车和斩获的首级入城游街示众。
胡覃已经提前被他放走,姜远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好消息。
“贤侄一战功成,金乌军灰飞烟灭,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对付荆南的士族了。”费恭欢喜地对姜远说道,“你从山贼手中夺回的钱粮物资,我会尽快派人送往西陵军中,希望能够帮赵都督解决燃眉之急。”
姜远说道:“贼首上官朔尚未抓获,我们还不可以掉以轻心。希望使君能够给各郡县官府下发公文,请他们协助追查。”
“此乃分内之事,理所应当。”费恭点头答应道。
“楚氏一门或没为官奴,或流徙南中,那使君打算如何处置楚晖?”姜远问。
“你以为应该如何呢?”
“其子楚明是上官朔身边心腹,且同为漏网之鱼。”姜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对外宣布将公开处斩楚晖,看看是否能激楚明或金乌军残党前来营救。”
费恭深思熟虑了一番,同意了姜远的这个计策。
于是武陵太守府在下发通缉上官朔及其残党公文的同时,也在各处城门张贴布告,对外宣称楚晖勾结盗贼谋反,将在三天之后被公开处斩。
姜远从无前营调了五百人进城,用四百人在刑场周围布防,一百人换着布衣便装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楚晖被准时押上刑场,由监督行刑的官员向百姓宣读其罪行,随后开刀问斩。
姜远和姜志都亲临现场,全程旁观了对楚晖的行刑过程,但遗憾的是从罪犯押赴刑场到到行刑结束期间,临沅城内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他不知道是自己布置在明面的甲士兵卒太多了让金乌军残党望而却步,还是上官朔和楚明打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冒死来救援?
“看来你们之间用钱财利益建立的友谊也不是很牢靠嘛。”在楚晖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姜远如是说道。
虽然没有逼出上官朔和金乌军余党,但对楚晖的处刑并不是徒劳一场。
刑场周围除了围观的百姓之外,费恭还为一批特邀嘉宾设置了观看席位。
前阵子在费恭主持的会议上和武陵太守府唱反调的士族首领们被强制带到刑场为他们特设的观众席上观看了楚晖的下场,刽子手大刀砍落的那一刻对他们所有人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震慑和冲击。
看着一众平日里衣冠楚楚开口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士族首领们各自面色苍白凄惶的模样,费恭对姜远杀鸡儆猴的手段评价道:“贤侄对人心的把握不亚于战场上的军情洞察,这下他们应该知道,这片土地终究是朝廷做主说了算的。”
“刑杀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这么做不仅是威慑心存杂念的士族,也是让百姓们看到公平的希望。”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费恭喃喃道,“锄强扶弱创造平衡,或许这便是严刑峻法的意义所在。”
姜远微微一笑:“我和金乌军的正面交锋结束了,接下来是使君和荆南士族们的正面交锋了。”
“有将军冲阵慑敌,想必我这边只剩下收拾残局的任务了。”费恭拍了拍两袖,露出轻松的神色。
他的判断并没有差错,短短半个月之间,汉宁楚氏垮台、一大批士族被连坐问罪、金乌军被迅速剿灭,官府和军队合力展现出的强大执行力让不少此前还心存侥幸的人都断了两面三刀的念头。
武陵郡境内的几家大族率先悔悟,主动向费恭交出了此前趁乱侵吞的土地田产,同时也表示愿意完全配合官府的编户工作,将私自藏匿的人口上交。
对于这些先行表态的家族,费恭展现出了足够的宽容,没有继续追究他们的过错,对其门下之前受到影响的子弟也予以赦免和复职。
此举有效地笼络了人心,也让其他还在等待观望的家族们看到了出路和希望。
随后,武陵太守府门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