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虽是白日,天地却一片昏沉,恰如这浑浊的世道。
“快跑啊!他追来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瓢泼大雨之中,一群人正在疯狂厮杀着。
亦或者是,一个黑衣剑客正对另外七八个壮汉,进行单方面的追杀。
那黑衣剑客身材高大,五官线条硬朗,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凶戾之气,令人望而生寒。
“别怕他,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能够反杀……啊!”这壮汉还话还未说完,就被那黑衣剑客一剑穿胸而过,鲜血洒落一地。
这黑衣剑客虽是只身一人,但剑法颇为高明,尽显辛辣酷烈之意,剑不容情,往往一剑刺出,就能了结一条性命,干脆利落。
转瞬之间,这些大汉就被杀的只剩一人。
最后那汉子腿都吓软了,脸色苍白,“啪”的跪在地上行法国军礼,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饶你妈个头,大爷的包袱你们也能抢的。”那黑袍剑客长剑一挥,大汉的脑袋抛上半空,殷红的鲜血如雨般飘洒而下,但很快就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
将劫匪杀的一干二净后,黑袍剑客从一个劫匪的尸体上将自己的包袱取下,快步走进旁边的草亭中避雨。
“妈的,狗日的燕赤霞,没事到处乱跑,害得老子也跟着到处跑,这次老子定要夺走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夏侯剑客抹了抹脸上的一把雨水,骂骂咧咧的,从怀里掏出个包子啃起来。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梦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就在这时,隐隐有一把缥缈歌声传来。
不过雨声太大,夏侯剑客也听不真切,顺着歌声望去,可以瞧见有道人影向草亭方向走来,作书生打扮,想来也是避雨。
夏侯剑客也不在意,继续啃着包子,等脚步声将近时,才抬起头不经意瞥了书生一眼。
只是这一瞥,却让他不由得怔住了。
妈的。
太英俊了,这书生简直英俊的不像话。
一时间,竟让夏侯剑客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
那时候,他的剑法还很稚嫩,他还很年轻。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他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将对方视为妻子,对方也将他视为丈夫,感情极深。
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本来一切都要水到渠成时,结果在一个雨夜中,青梅竹马找到了他,要和他说分手。过些时日,她将要嫁给一个家财万贯的富绅。
雨下的撕心裂肺,夏侯剑客哭的卑微,青马竹马走的十分干脆。
那一天,他回到家后,打开了很久以前的手记,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朝她挥挥手,转身向雨中走去……才发现,这雨量,不及我眼里一分。”
几天后,夏侯剑客远远的看见了一支迎亲队伍。
队伍很长,彩礼很厚,想来举行这样一场婚礼,至少得花上数百两银子。
从那天起,夏侯剑客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个道理是: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
第二个道理是:女人会辜负自己,但剑不会。
所以至此以后,他远走家乡,一心向剑,期望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而在看到书生的那一刻,夏侯剑客不由得想到道:“如果我长这幅模样,她还会抛弃我吗?”
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这样一张讨女人欢喜的脸蛋。
可他转念又一想:“妈的,老子要长这样,还会要她?”
千般思绪,化作一声长叹。
夏侯剑客不甘心的向那书生再次看去,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丝毫瑕疵。
但等他这次仔细向那书生看去,却不由得眼睛瞪的像某位俄国“友人”一样。
此时,暴雨越发的狂猛起来,宛如天上被捅出个窟窿一般。
寻常人站在大雨中,不消片刻浑身就要被淋的浑身浇湿。
可这书生的浑身上下,却干燥无比,一尘不染,竟似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书生每一步踏出,地上的积水自然而然的向两边分开。而天上的雨水,在距离他莫约三尺之上就向两侧划开,仿佛有一柄无形的纸伞在他头顶支撑开一般。
“这是……这是真气外发?三尺气墙??”夏侯剑客死死盯着那书生,充满不可置信之色,惊愕无比。
他曾看过一本古籍,从中得知,如果将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内气外放,凝气成墙,刀剑难入,堪比神仙道法。
但随着武学造诣的增长,夏侯剑客却渐渐怀疑这个说法了。
他的武功已近乎人间绝顶,能与他交手的高手寥寥无几,可怜这三尺气墙的门路都没有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