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汗青让夏行潜回宛城时交待得很简明,“明日入夜之后,你每隔一个时辰便敲响战鼓,只需敲击片刻即可,但是,若见城外火起,便是我军到了,你需全力击鼓,绝不能停”
李汗青虽然没有解释,但用意却很明显,夏行自然能明白他的用意。
每隔一个时辰便敲响战鼓:一来可以让城外的汉军无法安眠,有疲敌之功效二来可以麻痹城外的汉军,创造袭营的机会。
至于,看到城外火起之后便需全力击鼓,这是为了掩盖劫营时的动静,麻痹其余各路汉军。
当然,这样做根本不可能彻底麻痹其余各路汉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约莫过了一刻来钟,内城那的战鼓声依旧震天响,听得朱儁心中一阵烦躁,他终于忍不住一掀身上的军毯,翻身坐了起来,就准备下床。
“报”
正在此时,一个惊惶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随即一个亲卫便冲进帐来,也顾不上行礼便惶急地禀报起来,“哨兵刚刚来报:凉州军营寨里火光冲天,似被贼寇劫了营”
那亲卫话未说完,一个名字便陡然跃入了朱儁的脑海里李汗青!
一定是李汗青!
韩忠残部被我军团团围困于内城之中,根本不可能摸出城外去劫凉州军的营寨,那么劫营的便只能是波才所部!
而波才所部敢来宛城劫营的也就只有那个又横又愣又不要命的李汗青了!
而且,那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响起的战鼓声我就早该想到了啊!
一念及此,也不待那亲卫说完,朱儁便抓起枕边的宝剑直奔帐外去了,“传令各部: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西门外的皇甫嵩也得到了凉州军营寨被劫的消息,同样又惊又怒,连忙下令集结部队,准备前往南门外支援董卓所部。
可是,当他集结好三千步骑匆匆冲出辕门时,便见迎面一队人马仓惶地冲了过来,当先一人见到皇甫嵩的队伍连忙疾声高呼,“快退回营寨贼寇势大,不可力敌!”
一听这话,皇甫嵩顿时勃然大怒,“休得胡言,乱我军心者,斩!”
那人好似听出了皇甫嵩的声音,却依旧马不停蹄,只是慌忙解释,“大人恕罪,只是这伙贼寇着实凶猛,我军营寨转眼便被攻破,刺史大人也已身受重伤”
不待那人说完,皇甫嵩便是一惊,连忙下令,“速速退回营寨,准备御敌”
董卓麾下八千步骑尽是边军精锐,战力丝毫不比他麾下的禁军差,竟然这么快就败了来敌着实凶猛啊!
若真是如此,自己带着这三千步骑赶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退回营寨御敌要稳些啊!
皇甫嵩当机立断,立刻率部退回了营寨,布置好防御就匆匆地去看被部将救回来的董卓,一看之下不禁心底一寒。
只见身宽体胖的董卓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抱在怀里,浑身浴血、生死不知,左臂齐根而断,断口处缠着的破布已被鲜血浸透,正潺潺地滴着血触目惊心!
皇甫嵩直看得脸色发白,“是谁伤了仲颖?”
闻言,那将领浑身一震,一脸的心有余悸,“贼将使一杆大铁枪,只一枪便挑断了刺史大人的胳膊,末将上前相救,又被他一枪砸死了坐骑,多亏了众兄弟舍命相救,这才带着刺史大人逃了出来”
不待他说完,皇甫嵩突然浓眉一皱,脱口而出,“使一杆大铁枪?莫非是李汗青?”
半个多月前,他安排阴厉等人夜袭南下的颍川黄巾军时,阴厉就是被李汗青一枪毙命的,逃回来的将士就说李汗青使的是一杆大铁枪,这事他可没敢忘!
不待那将领答话,一旁便有人接过了话,“对!小人记得清楚,那贼将杀过来的时候确实先吼了一声颍川李汗青在此”
肯定是他了!
皇甫嵩暗叹一声,连忙冲那将领一声吩咐,“快送仲颖去本帅的大帐,本帅这就让人去找医官”
已经战死了个侯爷,若再战死个刺史,他皇甫嵩这个中郎将只怕也做到头了!
与此同时,驻守宛城南门里的射声校尉郭耀部已经打开了城门,匆匆地依城门扎下了阵脚,接应着仓惶逃往此处的凉州军溃兵。
远处,凉州军营寨里火光冲天,城门前,不断有溃兵冲破夜色仓惶逃来,却迟迟没有见到有追兵杀来。
见状,一旁的心腹将领不禁有些意动,“大人,以末将看来,前来劫营的贼寇肯定兵力有限,这才无力追击,若我军趁势杀将过去”
闻言,郭耀也有些意动,但旋即还是摇了摇头,“大人有明令:只可依门结阵接应溃兵,切不可擅自出击!”
那心腹将领一怔,有些不甘,“这等大好的时机就在眼前”
只是,他话未说完,便听得远处隐约传来了一声暴喝,“颍川李汗青在此,降者不杀”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