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坚说只需千余步骑,但是朱儁还是调拨了两千精骑给他。
朱儁也相信:只要能一举荡平颍川黄巾军的老巢,孤军在外的李汗青部必将不战自乱。
毕竟,李汗青所部将士的父母妻儿都在颍川黄巾军的老巢里!
虽然颍川黄巾军已经占领了雉县县城,但随军眷属依旧还在雉衡岭。
所以,孙坚并未直接北上进攻雉县县城,而是绕道郦县直奔雉西,准备渡过白水对雉衡岭发动突袭。
已是四月中旬,暮色降临,夜空繁星点点,一轮圆月自天边冉冉升起。
白水畔邻水村。
村外稻田里蛙声一片,村口的木屋里灯火昏黄,屋檐下,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盘膝坐在屋檐下,静静地望着天边的圆月,手却在轻轻地抚着横在双膝上的长刀,眼神黯淡。
“唉”
良久,他突然一声轻叹,低头望向了横在双膝上的长刀,神色落寞。
想他秦峰也曾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豪杰,本以为可以在马上搏一番功名,不成想好不容易当上了屯长却在汝水河畔伤了左腿,如今只能窝在这邻水村中日子倒是过得安稳太平,但功名又该去向何处觅呢?
可是,这是汗青将军的安排啊!
不他现在已经是大帅了!
嘿嘿好年轻的大帅啊!若我秦峰不是伤了这条腿
想到此处,他不禁落寞地摇了摇头,拄着长刀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去了,虽然一瘸一拐,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谨记着郝长史的话,“不管你们去了哪里,都代表着我们颍川黄巾军的形象”
是啊,咱代表的是颍川黄巾军,便是两条腿都没了,脊背也不能弯!
“秦委员,秦委员”
他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出事了!出大事了”
闻言,他猛然转身,就见新任的村长葛福和护村队的队长王成匆匆而来,顿时展颜而笑,“王大哥,不着急,慢慢说!”
身材瘦小的葛福一路小跑过来,黑瘦的老脸上依旧满是焦急之色,“护村队在巡田的时候发现对岸突然出现了好多兵马,这个时候怕不是官军吧?”
一旁的王成连忙点头,“秦委员,您还是快躲一躲吧!”
他也不明白委员到底是啥官,不过,这秦委员一来邻水村就把原本那个作威作福的村长张旺收拾了,可算是给大家伙儿出了口恶气。
在他心里,这秦委员就是青天大老爷,他自然不想看到秦委员出事。
闻言,秦峰顿时神色一变,“你们马上通知各家各户:关好门窗,不要出门!护村队也不许出头”
护村队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平日里打更巡逻维持村中治安倒是没有问题,像如今这样赶上地里的麦子快熟了,也可以巡巡田,以免有人和野物破坏了庄稼,但是,要真碰上了汉军却也只有躲着的份儿了。
这年头,不管是兵还是匪,可都不怎么讲道理的!
交待完,秦峰连忙把长刀往腰间一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旁边的马厩,解了战马,翻上马背便朝通往河畔的大路去了。
白水发源于伏牛山余脉,东出雉西峡谷,在雉县东南折转向南,贯穿南阳郡汇入汉水,而这邻水村外的段水流平缓,深不过三尺,正是绝佳的渡河地点。
秦峰匆匆出了村,然后下马潜到了河边的树林里,往外一张望,顿时心底一沉。
似水的月光和星辉下,幢幢的黑影正趟着白水河缓缓而来,人不语马不鸣,唯有稀碎的水声在飘荡,“哗哗哗哗”
汉军这是要搞偷袭啊!
而他们绕道至此,目标肯定是雉衡岭无疑了!
一见这情形,秦峰哪里还敢犹豫,连忙悄悄地退了回来,翻上马背便策马上了东去的大道。
邻水村地处雉西峡谷中部,距离雉衡不过二十来里路!
夜已深,圆月当空,雉衡岭上火光点点,一片安宁祥和。
李汗青攻破雉县运回了大批的粮食,波才又带着彭辉、葛才、于先三军驻守在雉县县城,如今,雉衡岭上有粮有安宁,一众随军眷属干劲十足,不过短短十余日已将原本荒芜的雉衡岭建设得有模有样了。
岭前有关,寨外有墙,如今的雉衡岭已经算上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军寨了,岭上一众将士和随军眷属晚上睡觉都睡得安稳多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只是今夜,这份安宁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
不多时,中军大帐里已是众将齐聚,听秦峰把情况一说,众将纷纷望向了杨赛儿。
李汗青走时将雉衡岭托付给了郝贵和杨赛儿,郝贵管理民事,杨赛儿管军事。
杨赛儿面沉似水,稍一沉吟便有了决断,“诸位,汉军此来定是准备偷袭我雉衡岭无疑了!如今大帅带兵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