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轻轻地点了点点头,冲堂外一声吩咐,“传我帅令:郗俭、士夔两部人马急攻涅阳!”
吩咐完,他长身而起,“诸位,随我去城头观战!”
他暂时搞不清楚李汗青的意图,只得权当李汗青是在发疯了。
对付疯子,最好办法当然就是彻底地消灭他!
与此同时,李汗青已经率部赶到了育阳北郊十余里处,却突然停了下来,“就地休整,等等后面的兄弟们!”
亲卫营一路疾奔而来已经将后续部队远远地甩开。
命令既下,众将士纷纷收缰勒马就地休整,人不鞍。
周武忍不住策马上前,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大帅我军真要去打育阳?”
就这点人马去打育阳饶是他素来胆大,也不禁心里直打鼓!
李汗青微微一笑,“怕了?”
周武顿时满脸通红,“末将不怕,只是,兄弟们”
李汗青自然明白他是怕兄弟们白白牺牲,笑着打断了他,“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只要战略目标明确,吃不了亏的!”
周武似懂非懂,“战略目标?那大帅,我们此战的战略目标是什么?”
李汗青稍一沉吟,“大字就八个字先声夺人,打草惊蛇!”
说着,他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敌众我寡,实力差距悬殊,拖下去局面只会对我军更加不利啊!”
周武却还在皱眉沉思,好似还在品味那八个字的含义。
先声夺人他是懂的:大帅每战必先高呼“颍川李汗青在此,挡我者死”,这便是先声夺人了。
可是,打草惊蛇如今汉军聚众水陆数万人马,哪里是什么蛇,分明是蛟龙,便是此战真能惊了他们又能如何?
只是,他虽满心疑惑,却不敢问。
李汗青战前布置的任务他也是知道的:亲卫营、彭字营随他行动,夏字营、行字营在城北待命但他却想不明白李汗青为何要如此安排。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续的部队陆续跟了上来,李汗青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圆月,又看了看那些步卒,再次下令,“就地休整一刻钟!”
命令刚传下,陈奉便策马追了上来,精神抖擞,“大帅,兄弟们还不累,不用耽搁时间。”
如今李汗青原本的老营已经解散,营中将士都被整编到了其他营,陈奉便被他派到了彭字营当了营司徒。
闻言,李汗青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急!”
陈奉微微一愣,有些担忧,“我军的行踪早已暴露,育阳守军应该早已得到了消息”
拖下去,之后给育阳守军更多的时间从容布置。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汗青便笑着打断了他,“都当上营司徒了,怎地还这般沉不住气啊?”
陈奉神色一滞,连忙一礼,“大帅教训得是,末将”
李汗青笑着摆了摆手,“形势如此,倒也愿不得你急,不过,你得记住: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急。”
陈奉神色一松,连忙又是一礼,“末将谨记!”
李汗青策马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彭字营的营司徒,彭字营一营将士之军心士气全系于你一身!回去告诉彭松,告诉彭字营和震子营的兄弟们,不要急,只要沉住气,今夜必定能有大收获!”
“是!”
陈奉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允诺而去。
打发走了陈奉,李汗青又望向了周武,一副闲聊的模样,“读过兵书吗?”
周武微微一怔,赧然而笑,“末将家中倒颇有些资财,却只顾买酒买肉招呼意气兄弟了,却不曾买过书。”
李汗青呵呵一笑,“这倒也符合你长社豪杰的做派!没读过也没关系,书上之物终归都是死物,真正有用的兵法还得在战斗中去领悟。”
周武连忙附和,“对对大帅也不曾读过兵书,不照样屡战屡胜!”
他自然听人说起过李汗青的身世,便想当然地以为李汗青那样的身世根本不可能读过书。
李汗青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兵法有云:凡战,以奇胜,以正合何为奇呢?能出敌所料便是奇!”
说着,他一望满脸惊讶的周武,“你觉得,此时此刻,育阳守将在想些什么呢?”
周武微微一怔,露出思索的神色,“他们应该在想怎么才能把我军围歼于育阳城下”
说着,他又有些不确定地补了个“吧”字。
李汗青却突然神色一肃,“传令孙夏、夏行:移至南筮津北五里处待命,注意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