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严知道,今日他如果真出城应战多半会有去无回。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避无可避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李汗青是在用屠城要挟他出战,但他却很清楚李汗青的险恶用心这可不仅仅是要挟,更是离间!
事已至此,若他任然避而不战,那么,不仅汉昌百姓会觉得他颜严贪生怕死,便是一些守军将士也会与他颜严离心离德。
他自从入驻汉昌以来,一直都在苦心孤诣地为自己树立着仁厚爱民、体恤士卒的形象,为的就是让汉昌军民能同心同德共抗汉中黄巾军,今日又岂能让李汗青如愿?
所以,他一咬牙便接受了吕布的挑战:今日我颜严便拼死一搏又如何?只要我出城应战,不论胜负,城中军民都将大受鼓舞!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多时,城头的战鼓便被敲响了,激昂的战鼓声冲天而起,自有一股慷慨味道。
战鼓声中,城门被缓缓打开,颜严提枪策马自城中冲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依旧颇有几分威武气度。
黄巾军中军大旗下,李汗青望着提枪策马冲杀而出的颜严,嘴角突然泛起了一抹笑意,“这言老将军倒是很有担当嘛!”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年多一来,他之所以盘踞汉中迟迟不肯南下,一来固然是因为想好好经营汉中无暇挥师南下,二来则是想给军情处足够的时间向巴蜀渗透,摸清楚巴蜀各地的虚实。
当然,成效是显著的:如今的汉中一派繁华景象,汉中出产的各种商品行销天下,二军情处以威远公司为掩护早已在巴蜀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将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回了汉中,送到了他的手里。
汉昌是米仓古道南端的重镇,自然是军情处重点渗透之地,而颜严身为汉昌守将,也就是重中之重了。
可以说,不管是颜严的过往,还是他入驻汉昌城后的一举一动都被军情处的探子详细地汇报给了钟繇,然后再由钟繇呈报给了李汗青。
根据那些情报来看,颜严素有清名,进驻汉昌之后也表现得很是宽仁爱民、体恤士卒,看得出来,这是个极为爱惜名声的人,于是,他便用了这么一招逼将之法。
果然,颜严并没有让他失望,很干脆地便单枪匹马出城来战吕布了。
闻言,驻马陪同在侧的张任却摇了摇头,“颜严此举冲动了!”
他是出身益州军,也算是益州军中有名的悍将,对颜严的武力也有些了解,自然清楚颜严根本就不是吕布的敌手,如今贸然出城应战实在太冲动了。
但在他身后,荀攸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苦笑:哪里能怪颜严冲动,分明就是李汗青这招离间计太狠了!
他相信,若颜严依旧避而不战,李汗青绝对还有后手能让这汉昌城中不战自乱!
只是,他一介降将,并不得李汗青的信重,自然也不清楚李汗青还有什么后手。
“咚咚咚咚”
说话间,黄巾军阵中的战鼓也已经被人敲响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喧天的战鼓声中,吕布和颜严策马对冲,尽皆疾若奔雷,杀气腾腾。
“当当当当”
转眼之间,两骑便已冲到近前,杀作了一团,但见寒光闪烁耀日辉,但闻枪戟交击声声疾。
“撒手!”
只是,战不过八个回合,吕布突然一声暴喝,一戟挑飞颜严手中长枪,随即催马疾进,伸手一探,扯住颜严的勒甲绦,便将颜严生生地从马背上提了起来,随即一振臂膀,便将身高七尺有余的颜严掷飞三丈多远,“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颜严败了,仅仅八个回合便败在了吕布手下!
见状,城头一员守将慌忙放声怒斥,“贼将休得伤了我家都尉”
只是,吕布并不理会他,已经催马上前,一俯身便抓着颜严的勒甲绦,提起已经摔得七晕八素的颜严往鞍前一横便调转马头,策马朝黄巾军军阵中疾驰而去了。
眼见吕布捉了颜严扬长而去,城头上顿时一寂,千余守军将士尽皆面色煞白:这尚未开战呢,主将便被生擒活捉了,这仗还如何打?
此时此刻,被吕布横在马鞍上的颜严也懵了。
他本想着出来厮杀一番,化解掉李汗青的离间计后便伺机逃回城中。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吕奉先竟然如此厉害,不过八个回合便能将他生擒活捉了!
大意了,大意了啊!
转眼之间便沦为了阶下囚,颜严唯余满心懊悔。
只是,正在他懊恼不已之时,又被吕布提了起来,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被扔到了地上,顿时又被摔得浑身酥麻、头晕眼花了。
恍惚中,他听到了一个带着些嗔怪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奉先,颜将军乃蜀中宿将,应该以礼相待才是!”
那声音很年轻,虽然带着些嗔怪的味道,但听上去却又很是淡定从容。
李汗青?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