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太乐令?吴人?”苏照微微颔首,目光狐疑地打量了柳清羽一眼,心道,怎么又是吴人?
若非眼前女子身上全无法力气息,他几乎以为是东篱居的那一帮人,卧底到他的王宫了。
不过听其叙述,似是年前就已入宫,倒是去了一些心头疑惑。
那太乐令柳清羽,倒是毫不畏怯地迎着苏照的审视目光,甚至还将满月捧出。
这一幕落在苏子妗和卫湘歌眼中,自然是大皱其眉。
苏照问道:“刚刚见你们是在编乐舞?最近可新编了一些乐舞?”
太乐令柳清羽,媚眼流波,吐气如兰道:“有一支《苏宫秋月》,君侯可要一观?”
“且试试罢。”
苏照沉声道。
“君侯稍待。”柳清羽柔声说着,掌中水袖冲苏照所在方向摆弄了一下,一股馥郁香气顿时扑鼻,令人醺然欲醉。
这一幕不仅看的卫湘歌皱眉,就是苏子妗也是面色微凝,心头生出不喜。
苏照传音给卫湘歌,道:“湘歌,看到了没,这才是烟视媚行的狐媚子。”
卫湘歌同样神识传音,故意娇哼了一声,“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当然不喜欢。”苏照道:“谁让我偏偏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叹了一口气,似乎颇感无奈和苦恼。
卫湘歌:“……”
卫湘歌被这话撩拨的心跳漏了半拍,欢喜在芳心炸开一团,脸颊红晕一直绵延至耳垂。
“诺。”太乐令柳清羽丹唇轻启,应了一声,就是吩咐着周围的宫女,大起乐舞。
“子妗姐姐,你不跳一支吗?”卫湘歌看着这一幕,笑道。
苏子妗轻轻一笑,抬眸,道:“不忙,先看完这个。”
随着管弦之乐大起,一股哀伤、幽怨之意渐渐笼罩在凤鸣阁之中。
这首曲子本就是表达着宫女的寂寥和渴望爱情的主题,由古筝、琵琶演奏均可,但显然编曲之人技艺十分高超,用了三种乐器,融合在一起,繁而不乱,水乳一融。
至于柳清羽身形婀娜多姿,如一云袖飞扬,正如其名,如柳条、似轻羽,垫脚而舞,藕臂舒展,将女子的柔软、窈窕身段展示的淋漓尽致,周围伴舞的宫女,随着翩跹,一一而动。
苏照面色微顿,暗道,比起卫湘歌的稚嫩青涩,这二十五六岁的柳清羽,的确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给湘歌听的。
柳清羽身影如蝶,莲步轻飞,一双妙目自是停留在端坐在御案之后的苏照身上,而竟是渐渐近得苏照身前,媚眼烟波横生,云袖抚过脸颊,哀怨道:“君侯呀……”
“放肆!”
苏子妗终于是忍无可忍,俏丽的脸蛋儿蒙上一层薄薄清霜,清叱道。
歌舞声乐倏然一停,宫女都是一脸诧异地看向苏子妗,显然不知为何长公主会发火。
苏照眸光闪了闪,正要开口说话。
苏子妗眸光幽寒,道:“太乐令,君侯正值少年,汝岂可依仗姿色,行挑逗勾引之事,祸乱君心,意欲何为?”
这一刻,这少女威仪深重,一改往日轻柔之态,竟有不敢直视之感。
太乐令柳清羽凝了凝眉,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为所知的有趣之色,轻声细语道:“此曲舞,到第三节就是如此,长公主殿下,也是识曲舞之人,应知才是,不信可以问问她们。”
苏子妗一时语塞,清丽玉容微顿,讷讷道:“本宫自是学过曲舞的,还有你编的什么曲舞,岂有这样不庄重,有伤风化的舞蹈?先君在时,不喜乐舞,并无规制,才让尔等这般胡闹。”
苏照的父亲,仁厚介然,有君子之风,除了前后二任夫人,其他女人都没有怎么亲近过,导致苏照这一代,子嗣单薄。
柳清羽幽幽叹着一口气,说道:“奴婢是吴人,这曲舞自是吴人舞,原也是自娱自乐,不想触怒了公主殿下。”
苏照面色微顿,轻声道:“阿姐,虽是贴身了一些,但总有分寸。”
苏子妗嗔白了一眼苏照,暗道,你能有什么分寸?当我没看见你刚才愣怔当场,一脸熏然欲醉的模样?
刚才见到那女子,总之……绝不能让照哥儿沉溺歌舞,耽于女色。
念及此处,苏子妗清声道:“入乡随俗,这种近身舞蹈,以后不宜于宫廷出现,委实有伤风化,有碍我弟名声。”
柳清羽轻轻一笑,似也不惧,道:“殿下既然有言,奴婢遵命就是。”
说着,也不争执,静静退至一旁,不知为何,面上倒也不见惧色。
苏照看了一眼柳清羽,心下闪过一抹狐疑,摆了摆手,道:“太乐令,先下去歇息吧。”
“臣告退。”柳清羽看了一眼苏照,徐徐而退。
卫湘歌轻声道:“子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