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脸道:“这是你苏世叔,还不唤世叔。”
安安轻哼一声,蓝宝石的晶莹眸子,睨了苏照一眼,道:“若序年齿,我怎么觉得我比他还要大上许多?”
真论年龄,这虎女的确比苏照大上几十岁。
“无妨,各论各的。”苏照看了一眼名为安安的少女,将一双沉静目光落在此女一头雪白银发之上,眸光渐渐幽深几分,似是随口问道:“令嫒这血脉……似是不凡。”
虎山君哈哈一笑,颇有几分得意,道:“这是上古神兽白虎血脉,生来通法,而今也化了妖罡,也算能独当一面了。”
“爹,这么点事,你怎么逢人就说。”名为安安的少女,嘟起红艳艳的嘴唇道:“难道没有这一丝血脉,我就不能化出妖罡了吗?”
苏照面色顿了顿,赞道:“确是一块儿璞玉。”
若是白虎血脉的话,那么眼下这些妖类,恐怕纵然他没有误入此间,也会出得这方洞天小世界。
而后,苏照淡淡看了一眼那叫虎向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倒也一表人才,只是一双黄眼珠骨碌碌转动,颇为让人不喜。
“落座,用宴吧。”虎山君微微一笑,招呼虎子、虎女以及那对虎妖父子落座。
虎山君举起一盏茶,笑道:今日专为两位天外贵客接风洗尘,以后贤伉俪居于此,还有多打交道之时,不必拘束,本王以茶带酒,敬贤伉俪一杯。”
苏照点了点头,再次道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虎山君目光期冀,说道:“方才道友所言,在楞严阁中所获甚多,可否和本王交流一番,互相印证如何?”
苏照手中端着的茶盏,微微一颤,暗道,果然还是没绕过这茬,看着周围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几位妖将,心头好笑,说道:“所悟也不多,几句佛偈,也不知是否应景。”
前世,信息高度发达,听得不少佛偈故事,其中唯两句最为有名,而今却也颇为应景。
“快快道来。”虎山君面色期待,迫不及待说道。
一旁的狼狈护法,四大妖将对视一眼,以妖识交流。
“郎兄,这人你从哪找来的。”象妖笑道,他倒是无所谓,逼的急了,还能说一通禅道歪理,让虎山君无可奈何,但眼前这几位,只有每每挨训斥的份儿。
狼妖嘿然一笑,道:“以后总算解脱了。”
就在这是,苏照凝声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闻言,虎山君面色一震,道:“道友慧眼如炬,此言善哉,大合本王如今心境。”
虎山君只觉得此四字偈语道尽了他而今的心境。
他最近十年来,时时自省,不愿多造杀孽,只想有朝一日,能超脱此界,然而十年倏过,可仍觉一条天堑横在修行路上。
而苏照这四句佛偈一出,不仅是虎山君,就连那位黄袍老者都是睁开双眼,凝视了苏照许久。
苏照笑了笑,面色端肃,道:“只是,苏某以为这只是下乘之法。”
随着接触,他自是明白,这虎山君修佛论禅,正是为了证得初果(神照)。
神照,何谓神照?
照者,照明本心,禅心空明,道心悸动,在此界,修法之人经金丹渡过三灾之后,都要经历一段问心过程。
此刻,虎山君闻言,面色微顿,不由肃然起敬,道:“先生,此言何讲?”
这下子,连称呼都改变了。
苏照默然片刻,在一双双或惊疑,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朗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虎山君闻言,如遭雷击,只觉黄钟大吕在耳畔响起,一股醍醐灌顶之感涌上心头,手中端着的“吧嗒”落地,热气腾腾之中,四分五裂。
只觉心头迷茫一扫而空,灵台通明如镜,眸中金光闪烁,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周围的几大妖将都是霍然站起,暗道:“大王这是要破境?”
“爹,您?”那名叫安安的少女也是张开了艳艳红唇,蓝宝石般的莹润眸子中密布了难以置信之色。
就连卫湘歌也是抿了抿樱唇,一双明眸微眨,不知想起什么,芳心羞恼道:“我道为何,在那阁中,上下其手之时,一副心不在焉之状,原来是在悟什么佛揭……”
苏照虽是面色如常,但眸光微动,暗暗称奇。
其实,他也只是看这虎山君似乎处在一个瓶颈之中,然后就随口提点了两句,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然而,虎山君终究是没有彻底突破,上扬之势似乎受阻一下,又再次回落,不过气度较之以前,却更为渊停岳峙。
“先生还请受我一拜。”这时,看着面容冷峻,淡然不语的苏照,虎山君心头一凛,不由升起高山仰止之感。
苏照心头古怪,看着逐渐“迪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