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道:“不仅是大封县,苏寿此人依仗宗亲身份,在整个丰乐郡广值田宅,草菅人命,欺男霸女,更和匪盗勾结,欺压不服,郡中士民敢怒不敢言,都称其为有苏一氏的虎狼禽兽,大人派人一察可知。”
常邈皱了皱眉,道:“竟至于此?当地郡县官长,难道漠然而视?”
这苏寿,俨然已经败坏到了有苏一氏的名声,郡县官长再是胆小怕事,也不应该袖手旁观才是。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苏寿之父苏茂为国之重臣,谁能过问,谁敢过问?我等在温邑盘桓半月,状纸递到司寇府,无人问津。”沈婵微心下微动,清声说道:“实不相瞒这位大人,大人能接状纸,我们兄妹都很意外,听说大人转任御史台前,曾在司寇府为小司寇……”
常邈皱眉道:“本官在司寇府时,却不曾见过状纸。”
沈婵微轻笑一声,道:“也是,许是被门吏拦住了吧。”
常邈默然不语,其实这话终究是借口。
苏茂以及权贵横行不法,就是当初陈韶在时,也只能引而不发,直到苏照继承君侯大位。
沈婵微道:“就算大人敢处置那苏寿,可背后站着的有苏一氏宗伯,这苏国的天就是有苏一氏的天,大人身为御史中丞,还敢秉公而处吗?”
常邈面色微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湛然有神,道:“姑娘何出此言?”
一旁的沈钧虽然奇怪沈婵微态度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但恰恰也是他的心声,看着沉吟不语的常邈,观察着其人神色。
“苏国的天,不仅是有苏一氏的天,还是苏国百姓的天。”就在这时,苏照从屏风后走出,冲开口欲言的常邈摆了摆手,神色淡淡道:“如苏茂参与其间,欺天行事,孤断不容他!”
沈婵微打量着少年,心头微讶,暗道:“这就是新任的苏侯?”
倒是一旁的安安,抿了抿丹唇,看着气质英武的少年君侯,嘴角闪过一抹讥诮,也不知讥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