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往,不懂转圜谦和之道,恐难宗伯之任。”
苏照沉吟片刻,道:“苏贤如何?”
这是有苏一氏的长者,在家开办了私塾,为幼童开蒙,在他印象中,似乎是慈眉善目。
敬弘道微微颔首,道:“苏老为仁厚君子,处事公允,可担宗伯之任。”
苏照点了点头,道:“孤有意改宗伯为宗正之职,专掌宗庙祭祀,不再分管教化、礼乐,于此一事,专设礼部衙门,司掌礼乐、科举、督学等事务。”
敬弘道老眼光芒闪烁,问道:“君上似乎有意调整官制?”
他已经看出来,眼前这少年君侯,不管是御史台、尚书台,还是枢密院,抑或是巡检司,这绝不是心血来潮,分明在心中藏着一套成熟的政典。
“不瞒老师,周礼典制,而今九州还有多少国家愿意遵守?如秦楚之国,除却名义上听从姬周号令,可实际上早已改弦更张,各行其制……孤也有意重新厘定官制,按品级发放官员俸禄,当然,此事关乎名器授予,还会与诸卿斟酌,预定于明年开春之后。”苏照朗声道。
他实在是难以忍受六官这类各分一摊、大而庞杂的政务架构,在中枢欲行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之制。
敬弘道默然片刻,道:“如政典有利国务,老臣无异议。”
心头的思退之念确是愈发强烈了。
目送敬弘道离去,苏照也是暗暗摇头,等到封神拜将,他这个老师,原本的固执之念,肯定会霍然转向。
……
……
御史台,衙堂之上,灯火通明,两旁的玄衣官帽的衙吏,手持水火棍,肃然而立。
御史中丞常邈端坐条案之后,脸色冷沉,剑眉之下,眸光湛然。
下首左列条案之后,是察院的御史和书吏,手持沾墨的羊毫笔,准备书写卷宗,右列两张漆木椅子上,隔着一方小几,还坐着两人。
一个正襟危坐,是天听司都司官长——蔡安。
因为事涉敌国。
另外一个是娃娃脸的银发少女,翘着二郎腿,十指纤纤的手掌中托着一个苹果,小口咀嚼着,饶有兴致地环视着衙堂的布置,似乎看哪儿都觉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