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公知晓庞灌逝去之后,罢朝三日,赠谥号武靖,并命有司修忠烈祠,配享宗庙。
公子治此刻脸上笑意也敛去,沉声道:“曹将军说得不错,以庞公之能,如非彼等以仙道之力参合其中,岂有颍阴之败。”
曹骈点了点头,道:“此次,末将当一雪前耻,用苏军以祭庞公在天之灵!”
这时,公子治正要说些什么,忽然一个侍卫匆匆而来,附耳说了几句。
“胡闹!军国大事,岂容她妇人来此!”公子治皱了皱眉,怒道。
却是公子治之妻。
公子治之妻庄氏,名诗宁,为庄妃之内侄女,也是公子治之妻,小两口儿成婚三年,琴瑟和谐,诗词唱和,感情甚笃。
公子治随大军于外,庄氏心中不知如何挂念,就带着缝制的秋衣前来。
曹骈见此,疑惑道:“公子?”
公子治苦着脸道:“家中妻子放心不下,带着仆人前来军中,说来送几件秋衣。”
曹骈闻言,笑了笑,道:“公子,夫人千里迢迢至此,终究是一片好心,话说,这天气的确是凉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公子治听曹骈如此说,心下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就担心曹骈对他生出一些意见。
在他来之前,就请教了几位对兵事略显博学之士,知道军中大将最为忌讳的就是带女眷前来。
公子治转身向着自家帐篷而去,不得不说,这位郑国公子所居的帐篷,算是仅次于主帅曹骈,内里敞亮,地上铺就着羊毛毯。
挑帘进入帐篷中,就见得一个云堆翠髻,桃腮杏眸,气质娴静的花信少妇。
少妇外披着一件黑色狐裘大氅,内穿淡红烟罗裙,身高适中,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丰腴有度,前凸后翘。
不远处,就传来一把笑声,带着几分清亮、欢快,道:“弟妹,我就说吧,十弟听说你过来,定会第一时间过来。”
“五姐,你怎么也来了?”公子治心下一惊,抬头看着不远处正坐着喝茶的胞姐——郑国永清公主。
“呦,才发现你姐我啊。”郑国永清公主轻哼一声,涂着蔻丹的手,虚点了点公子治。
此女一身男子武士劲装,作侍卫打扮,只是本就生的唇红牙齿白,艳丽似花,举手投足之间,轻熟风韵掩藏不住的流泻。
公子治苦笑道:“五姐,前方刀枪无眼,你怎么能来这,姐夫在家不担心吗?”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病涝鬼。”永清公主轻声说着,
公子治面上苦笑之色更浓,他这个姐姐,婚姻颇为不幸,当年也是能写着诗词,名满新郑的才女,但却因一桩政治联姻变得不快活。
永清公主笑意盈盈道:“最近在前线如何?金戈铁马,可有诗词作下?”
公子治摇了摇头,道:“军卒征战,杀气肃然,哪还有什么诗兴,诗宁,你可有诗作?”
这边厢,庄诗宁巧笑嫣然地看着姐弟二人说笑,此女生的倒不是那种国色天香,嘴角甚至还有一颗美人痣,鬓发间插着一根碧玉发簪,气质温宁,小家碧玉。
常有人言,此女极类知大体、性端娴的庄妃——庄明月。
公子治的母妃庄明月当年就是以侍奉笔墨的女官,为郑君看中,遂而贵为一国之妃。
庄诗宁轻轻摇了摇头,轻轻柔柔道:“一路所见,丁夫为受虎狼之吏驱驰,为戎事奔走,妾也无多少诗兴呢。”
公子治叹了一口气,似也有同感。
“好了,不耽误你们小两口一叙相思了。”永清公主目光显出一抹艳羡,笑了笑,转身向军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