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皓白、森然的剑意,在天地之间激荡,落在观战之人的心头,无不心生警然,肌肤生寒。
太白剑君的残灵虚影,几乎淡不可察,似乎随时可以随风逝去,但其人身形挺拔,立身之处,周身剑意微微扭曲着虚空。
离地琉焰宗的五位归阳境界的道人,暗暗结成一阵,彼辈原就出身同门,功法同脉同源,此刻,戮力同心,几乎将神念、法力密结一体,彼此照应,融阳、至罡的阳神光柱冲天而起,分明是燃烧了阳神神火。
气息节节攀升,自归阳中期,中期巅峰,后期,后期巅峰,直至洞虚……最终停留在洞虚巅峰方止。
苏照瞳孔微凝,惊讶道:“竟有这等秘法?”
高拯摇了摇头,面色复杂,道:“这是离地琉焰宗的燃神法门,最多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如不能建功,就会阳神灰灰。”
言及此处,看着怀着必死之心施展出壮烈一击的归阳五老,高拯粗犷、豪迈的面容上也有几分唏嘘之色,心头不由感慨,离地琉焰宗和他赤林宗生死相争数千年,真正说起来,有什么化不开仇怨吗?
倒也没有,相反,两宗还渊源颇深。
只是经过历代历宗的明争暗斗,再同处于卫国,都不甘人下,这才有着今天这样二者只存其一的局面。
而在高拯心思复杂之时,由五位归阳修为的道人,舍生忘死之下发出的搏命一击,也向着太白剑君攻杀而去。
而这一幕,落在在场众人眼中,不管是赤林宗中人,还是此时面色惶惶,站在一旁观望着的神照境修士,无不面色复杂望去。
不乏一些离地琉焰宗的神照境长老,暗暗为自家宗门的五位长老鼓劲。
但,境界上的差距,注定了离地琉焰宗数位长老的殊死一击是徒劳无功。
剑光宛然,炽耀天地,两方人影,轰然交错。
离地琉焰宗的五位归阳长老如篝火之中溅起的火星一般,四散至远处,彼辈,面上带着愤怒、狰狞之色。
刺……
脖颈儿一条血线急剧扩大,就有无数鲜血喷涌而出,轰然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碎开,五位归阳大能的阳神,被剑意绞杀一空。
五位归阳长老全数被斩杀。
太白剑君身上的虚影几乎淡如透明,看着五位离地琉焰宗长老的尸身,默然片刻,方才,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这几人炼为剑奴,但一来,他已无多余力量做这些事情,二来,也不想辱没了这一方壮烈、慷慨的仙修悲歌。
太白剑君整了整神色,看向一旁的苏照,朗声道:“剩下的就靠你了。”
苏照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前辈。”
太白剑君也不多言,化作一道虚影,飞遁至金灯之中。
经此一役,太白剑君原本的飞仙三击,已用完二击。
苏照此刻整了整思绪,立身高处,目光逡巡过面如土色,惶惧难掩的几十位神照境修士,冷声道:“诸位,还有何话说?”
死一样般的寂静,无人敢答。
这时候,赤林宗中三位归阳长老,以及十几位神照境上人,也都各自施展遁法,从山门中飞出,神色不善地望着外面的几十位神照境修士。
其中,还有两位归阳境界,一个是长春子,一个是血煞殿主,不过这二人皆已中得剑禁。
此刻,阳神内照灵台,就见魂海之上,一道锋锐的剑意盘旋,不时吞吐着剑芒,令二人心头骇恐。
试着以阳神驱逐,但那剑意剑芒明亮三分,同时汲取着魂力,好似附骨之蛆般。
姬令月此刻和冷虹,将身形隐匿在远处,远远望着那少年睥睨四顾的一幕,凤眸清光闪烁,丹唇轻启,幽声道,“这姓秦的,绝非赤林宗的寻常弟子,冷虹,你吩咐帝丘的探事,全力调查这人的真实身份,其与赤林宗过从甚密,就从赤林宗着手。”
这人,她姬令月一定要弄清楚来路,否则,心头不安。
这边厢,苏照淡淡一笑,看向高拯,问道:“高宗主,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高拯沉吟了下,似乎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些神照境修士,若是都杀了,此举委实太过凶戾、残暴,也太伤天和。
如是轻飘飘放过,却也心有不甘,毕竟,被人打上山门,差点酿成一场灭门惨案。
高拯道:“先关押起来吧。周师兄,裴师弟,许师弟……这些人禁了法力,元神,关押在后山禁地,严加看管,嗣后发落。”
高拯吩咐着宗门内的五位归阳长老,就去禁了外间的修士丹田。
这时,一些神照境修士,见得此幕,就想出手,但这时,场中却响起一把清冷森厉的声音,正是苏照,“在下奉劝诸位一句,十二位归阳在前,尔等又能挡的几剑?”
一些神照境的魔修闻言,眼珠子咕噜噜转动,被人囚禁于后山,失去自由,自然为他们所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