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婧也是皱了皱眉,清声道:“卫公之策,失之堂皇,想要欺有心之人,难。”
不同于别的事情,卫婧还是有发言权的,毕竟卫磐还是她的生父,这不知从哪里寻一个人冒名顶替其父,再营造“暴毙”的假象,如果传扬出去,被人识破,卫国公室,将成笑柄耳。
卫仲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也不同意此策,皱眉道:“以孤之意,不若明令宣告其执政以来弊失,以彰其失德?”
“君上,子言父过,也难堵悠悠之口啊。”卫珲浑浊、苍老的眼眸闪了闪,敏锐察觉到卫君的心思。
心头叹了一口气,如今势窘至此,岂能再在乎名声?
否则,一旦让前卫君重拾人心、大义,帝丘说不得将有内乱之忧。
卫仲此刻来回踱着步子,道:“孤不信,那人去了北方,卫国百姓会转向支持其人。”
卫珲暗暗摇了摇头,心道,如果不是三郡被苏国攻占,纵然前卫君在北方兴风作浪,也无惧之。
念及此处,不由叹了一口气。
看向一旁的卫婧,思忖道,这位长公主多半对那位苏侯……
正在卫国君臣焦头烂额之时,苏照此刻在怡清源茶楼碰上了熟人。
苏照原本准备出得茶楼,返回赤林宗,却在拐角处碰到了腰悬宝刀,手中提着一壶茶的冷虹。
“冷姑娘,好巧啊,你也在这里?”苏照笑着看着对面的使刀少女,其人戴鹞冠、服玄缎红绣袍子,上绣飞禽,其人足下踩着一双官靴,一张不施粉黛的清丽面颊上,眉如刀裁,鼻似悬胆,五官立体、对称,颇具冷俏、英飒之气。
只是,一双清眸宛如秋霜,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冷虹上下审视了苏照一眼,面色淡淡道:“原来是你,我家公主殿下在里面会客,还需我前去侍奉,失陪了。”
说完这些,推门而入,绕过一家画着竹叶山石图的屏风,进入轩室。
“冷虹,刚才再和谁说话。”姬令月抬起一双狭长、清澈的眸子,问道。
“是那个姓秦的。”冷虹将怀中的一个酒壶放下,面色如常,淡漠道。
姬令月颦了颦眉,就没有说话。
对面的柳清羽展颜一笑,道:“莫非是公主殿下的朋友,不若请来一见。”
说实话,她和这姬令月在一块儿,就觉浑身不自在,这少女年岁不大,但已显着不俗的机心,与其虚以委蛇,难免有心思烦躁之感。
姬令月沉吟了下,道:“冷虹,你去看那人走了没有,如未走,可延请进来,喝上一杯。”
说着,那起一旁的酒壶陈酿,给柳清羽斟了一杯。
原本她和这妙音阁的柳清羽喝茶叙事,但这柳清羽非说不想饮茶,只想喝酒,她也只好让冷虹回别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