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苏照,不过倒也没有出言澄清,显然默认了这种介绍。
阎先生这才看向一旁的岳昕,道:“竟是心魔宗的同道。”
岳昕此刻,也抬眸打量着中年书生,心头狐疑,问道:“阁下是天心宗的人?”
阎先生摇了摇头,笑道:“世上可不止天心宗的人,上体天心,精通易理。”
岳昕道:“不错,还有河洛八宗的乾天宗。”
阎先生面上笑意敛去,道:“阎某可不是乾天宗中人,相反,阎某与彼等有仇。”
苏照笑着打了个圆场道:“阎先生,她只是好奇。”
阎先生笑了笑道:“无妨。”
二人重新落座。
阎先生道:“苏侯,可否将那件物事污秽了吉气?”
苏照道:“遵循先生之言,郑国之宝玺,已为所污,短时间内,郑国君臣都发现不了。”
阎先生道:“那就好,阻却其立仙朝廷此事就成了,而苏侯,二月二,龙抬头,就可登台祭天,将仙朝之法网铺设四方。”
苏照算了下时间,道:“这般一说,仅仅只有三五天了。”
他过完中元节,离得苏国,前往郑国,前前后后一番折腾,眼看就到了二月二。
阎先生点了点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侯,仙朝一立,法网想要彻底铺展开来,尚需几年,卫国之事,苏侯还要早做筹谋才是。”
苏照道:“卫国之事,的确不宜再拖了。”
从一开始,他就想并卫扩苏,哪怕是对着卫婧,他也没有掩饰这一点儿。
苏国想要崛起,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灭卫。
苏照又和阎先生商议了一些二月二那日祭天的细节,而后,目送阎先生离去。
“如何?”苏照神念传音,问道。
岳昕道:“此人有些神秘。”
“那你可在宗门之中,听你师父或者其他人提及过此人。”苏照眸光深深,问道。
所谓君王,要时刻保持着怀疑之心,他依仗阎先生之智,但也不会毫无保留,该有的审慎还是要有。
岳昕道:“不曾,不过其人身上弥散得天机之力,既有天心宗的道法痕迹,还有河洛八宗之乾天宗的道韵。”
苏照眉头紧皱,一时沉吟。
阎先生对自身来历有所隐瞒,他并不觉得奇怪。
他防备这位阎先生,其人难道不防备他?
只是,其人是否还隐瞒了其他重要之事?
“那你觉得二月二,龙抬头,还要不要祭天、敕封文武?”苏照问道。
岳昕沉吟了下,柔声道:“首开仙朝者,得天意垂青,这一点,师父先前也说过,应是确凿无疑。”
“那晋君为何不如此行事?”苏照问道。
岳昕道:“晋国也在筹备,只是晋国龙脉错综复杂,没有中州得天地所钟,这头彩,不容易拿到。”
苏照再次沉默。
“你祭天,祷祝,宝玺,鼎器,封神……诸事,皆由他一手操办?”岳昕问道。
苏照点了点头,道:“我不懂这些。”
岳昕道:“那阎先生所谋恐怕也在此了。”
“怎么说?”苏照惊异道。
岳昕道:“倒也不是谋算于你,而是这种事情,不太好假于人手,因为牵涉到气运道源的分成。”
苏照闻言,心头微动,问道:“你的意思是?”
岳昕之言,也不由让他想起郑国和昊阳宗的冲突,气运共享,谁多谁少呢?
郑君身旁还有个杨郇,提点着郑君。
而他对此事,却缺人从旁指点。
岳昕沉吟了下,迟疑道:“不好说,在天意注视下,想要盗仙朝气运,也不是这般容易的。”
苏照想了想,道:“那你帮我看看鼎器。”
说着,摊开手掌,正是阎先生交给他的首阳之铜所铸的宝鼎。
如果说宝玺是敕封文武的印鉴,那么鼎器,才是承载仙朝气运的本命之器。
岳昕神以念检视着,许久,喃喃道:“倒也没什么不寻常,或许我修为低微,看不出来吧。”
苏照道:“无妨,反正我也不用这个。”
“嗯?”岳昕挑了挑眉,目光诧异。
苏照笑道:“我另有其他灵宝,承载人道气运。”
岳昕闻言,没好气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你不是孤的贤内助吗?”苏照笑了笑,打趣说道。
岳昕横了一眼苏照,冷声道:“那你就不怕我故意坑你?”
“我觉得你不会,你舍不得。”
“呵呵。”
苏照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气,还没消呢。”
“这辈子都消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