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闪过一抹狐疑,说道:“杨先生的意思是?”
杨郇皱了皱眉,道:“贫道以为,恐怕宫禁之中,有人里通外国,从中给予苏侯便利。”
一旁的庄妃芳心一颤,目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慌乱。
郑君闻言,面色倏变,道:“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可有根据?”
杨郇摇头道:“除此之外,贫道实在想象不出,苏侯还能如何悄无声息潜入我司天监设下的法阵,于宫禁之内,行此贼寇之举。”
郑君沉吟半晌,冷声道:“杨先生倒是提醒了孤,千防难防,家贼难防,如不将这些贼子搜检出来,孤寝食难安。”
此刻,庄妃闻听家贼二字,心头愈发苦涩,面上却只能劝慰着郑君,道:“君上。”
杨郇道:“君上,贫道有秘法,可借恭玺,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将此玺转交苏侯。”
郑君惊讶说道:“竟有此等秘法。”
杨郇点了点头。
郑君急声道:“那还请先生速速施法。”
他此刻无比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勾结苏侯!
庄妃此刻心头一寒,藏在衣裙下的玉手,绞着衣袖,云鬓之下,一张端庄、妍丽的脸蛋儿,面色幽幽。
杨郇这时似有所觉,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庄妃,探手一招,将恭玺摄入掌中,施以秘法,注入法力。
恭玺发出金青色的毫光,璀璨夺目,一幕幕光影飞快流逝,最终定格在一个少年托着恭玺,向其打着印决的图像。
“苏侯!”郑君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杨郇此刻目光深凝,抬眸看了一眼庄妃,心头就是一惊,在通过恭玺留影的画面中可见,苏侯之所以拿到恭玺,庄妃在其中发挥了不小作用。
“贫道说为何这苏侯……原来是挟制了庄妃。”杨郇思忖着,在犹豫着要不要告知郑君,以郑君的脾性,哪怕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也多半是要迁怒于庄妃的。
“庄妃素有贤名,若是因此事,惹得郑君厌弃,郑君在被其他女色,恐对大业不利。”杨郇想了想,就觉得还是只当不知此事为好。
然在这时,一旁的庄妃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儿上满是凄然之色,忽然拜伏于地,“君上,是臣妾之过,臣妾被那苏侯所胁迫,做下错事,还请君上责罚。”
说着,就磕头不止。
不大一会儿,地板之上就有殷红鲜血洇出。
郑君如遭雷击,怔怔看着庄妃,颤声道:“你,如何会是你?你为何要勾结苏侯?”
此刻,郑君只觉怒火中烧,难以置信地看着丽人。
杨郇叹了一口气,挥手打出一道法力,阻止了额头之上血流如注、玉容鲜血淋漓的庄妃继续叩首。
“君上,此非庄妃娘娘本意,是那苏侯施了胁迫手段,娘娘为自保所计,这才做下了错事。”杨郇道。
“胁迫手段?”郑君猛然抬头看向杨郇,双眸充血通红,冷声道:“杨先生,那苏侯对明月做了什么?”
杨郇面色微滞,知道此刻的郑君多少有些魔怔,毕竟据闻那苏侯少年风流,带走了其女永清公主。
以己度人,郑君不定如何不堪设想。
杨郇道:“君上,并未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这时,庄妃扬起一张云鬓散乱,玉容覆血的面孔,手中握着一枚取下的金钗,凄然泪下,悲愤说道:“君上,臣妾唯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拿起金钗,就朝着自己脖颈儿刺去。
“娘娘不可。”杨郇急声说着,连忙止住了庄妃的自戕。
郑君此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一脸鲜血的庄妃,见其死志萌生,心头也不由闪过一丝不忍。
张了张嘴,想要出言安慰,但一想起自己错失首开仙朝之机,终究是抿唇不言。
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当日,你为何宁死不屈?
郑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郑君离去的身影,庄妃此刻无力瘫坐在地上,终究是哭了出来。
杨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向着额头流血不停的庄妃娘娘挥了一下,庄妃就止了血。
“娘娘,并非你之过失,无需自责,君上眼下在气头上,贫道去劝过就是。”
杨郇说着,叹了口气,也离了福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