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单独留下了冯匡议事。
“君上,方才卫军,似乎早有防备。”冯匡沉吟道。
苏照道:“诚如冯卿所言,卫军之中早有防备,孤用兵以来,逢战必先,原本想着以卫磐叛军军力疲弱,撼动其军势,”
这种思路绝对不能称之为错,毕竟按着申屠樊与卫磐所部交手的情况来看,就是卫军军力疲弱,不敌苏军。
只能说,刚才一番交手,苏照已发现是被人摸清了用兵路数,以致提前有所针对。
冯匡面上若有所思,沉吟道:“君上,此事疑点重重,莫非还有着第三方力量介入?”
苏照神情顿了下,道:“冯卿的意思是?”
冯匡猜测道:“难道是晋国的人,入了卫磐军中,为其出谋划策?”
苏照目光闪了闪,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待冯匡离去,花厅之中,一时安静下来。
一阵淡淡香风卷起,李璐鱼现出身形,看着对面沉吟不语的少年,徐徐走到苏照之旁,宽慰道:“怎么了,这是就一蹶不振,这可不像我印象之中的苏侯。”
苏照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在思索,到底是何人在卫军之中出谋划策?”
方才三百余骑的无谓折损,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兵者,存亡之道,生死之地,不可不察也。
李璐鱼道:“此事,猜是猜不出来的,不若前往为卫军大营之中探查一番。”
苏照抬眸看向仙姿清绝的李璐鱼,道:“你的意思是,你我一会儿夜探卫营?”
这不得不说是个好主意,李璐鱼修为是飞仙境界,而他也有人道龙气护体,以神照九重天之境,比之洞虚之境,也不遑多让。
可,这会不会也落在了那暗中之人的算计?
苏照眸光闪烁,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李璐鱼道:“怎么了这是。”
苏照道:“鱼鱼,我觉得似乎被人针对了,今天晚上,卫营多半设好了杀局,等待我往里跳!”
“这……”李璐鱼玉容微变,美眸现出一抹惊异。
……
……
时已入夜,河阴镇外的军帐,连绵数里,夜空之下,执着火把,手持长戟的甲兵往来,警戒游弋。
此刻,卫磐麾下之将宋昌已派遣兵丁,按着相互照应的格局扎下了军营,将随后而来的数万大军迎入军帐。
夜色笼罩,二月下旬的风,还带着几许凉意。
一顶宽大帐篷之内,灯火通明,彤彤烛火将两道人影映照在军帐之上。
赢子弋和天刑教主隔着一方小几对坐,棋评之上,黑白棋子在纵横交错的网格线上。
“子弋,你缘何笃定那苏侯会今夜探查大营?”天刑教主沉吟说着,冷硬、粗犷面容上有着几分疑惑。
赢子弋眉宇之下的眸子,跳动着莫名之光,清声道:“老师,你对这苏侯为人,可能有所不知。苏侯每次对外之战,逢战必前,多出诡谋,其擅以仙法神通辅助大军作战。”
“哦?”天刑教主目光闪烁,道:“这些……你从何处推断而来?”
赢子弋冷笑道:“弟子让黑冰台的言老,调查过苏侯,彼时,仙朝未启,苏侯方继位不久,先以水攻之法,破郑国兴兵来犯,而后,又以仙法辅助,掠郑、卫二国之土……可以说,屡屡抢占先手,泰半倚重仙法。退一步说,苏侯本身就以君主之身修有神通,有此利器,岂会不用?”
“所以,你才让为师着人提前布下阵图。”天刑教主沉吟道。
要知道上古白虎大阵,遵依阵图而行。
但阵图之中的力量也不是凭空而来,这是天刑教主费了老大功夫,采罡风金精,并宗内各种金行灵材精粹,这才凝练了庚金仙元,注入白虎阵图之中。
每一次张开阵图,都需耗费一些庚金仙元,如果按着天刑教主搜集的仙元数量,最多张开三次,就需要重新搜集仙材,才能使用。
比如,此刻,就以二人军帐所在为中心,地下三丈之地,就布置了白虎阵图。
一旦苏侯踏入军营打探机密,天刑教主心念一动,庚金之气大作,顷刻之间,苏侯就会被阵图所困。
白虎为当年上古神祇座下四灵之一,神威莫测,杀伐无匹,与防御和攻伐兼备的人道龙气,未尝没有一较高下之力。
“对,我猜苏侯十有八九都会前来探查底细。”赢子弋冷声道。
天刑教主道:“此事难说。”
如非赢子弋先前已料中了苏照的进兵之策,天刑教主也不会依言行事。
赢子弋道:“老师,可再等等。”
时间就在师徒二人的焦虑等待中逐渐流逝,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在天刑教主觉得糜费庚金仙元,想要收图而起的时候。
“来了!”
赢子弋目光一凝,心绪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