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近的学生,老夫待你就如同待己亲子。因此,老夫今日也与你说些心里话。
不瞒太岳,老夫家中的不孝子确实与海商私贩有些往来,但老夫身为首揆,如何会因此而反对大开海禁?老夫又岂是为一己之私,弃朝廷百姓利益于不顾之人?太岳既认为打开海禁利国利民,老夫也就趁还在这位子上,助太岳一臂之力。
老夫历经风雨多年,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呢。圣上对我不喜,我又已年迈,早晚要离开朝堂这是非之地。
今后,这秉政当国之人,在我眼中,唯你一人耳。只是正因你身具国器之才,为人行事难免会盛气凌人,为政者固然要威,却也需燮理阴阳,刚柔并济方可成大事。”
张居正听到这里,起身朝徐阶作了一个长揖,眼睛有些泛红:“学生谢老师教诲,此恩终身也不敢相忘。”
徐阶欣慰一笑:“老夫入仕至今,能做的该做的都已做了,剩下的就要交给你了。”说完,站起身来,洒脱离去。
张居正定定地看着徐阶离去的身影,心中既有感激,也有崇敬,还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