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
一声轻响,那支凤簪直直的插入牌匾中间,簪身上流光溢彩的凤凰仿佛活了一般,如流水一样舒展身形,灿烂的尾羽在夜空中闪闪发光,流入牌匾。
下一刻,牌匾瞬间破碎,一只五彩流光巨大无比的凤鸟舒展双翅,从牌匾中钻出来,拍拍翅膀,往皇宫方向飞去。
在它落到皇宫中央最高的那座塔上时,一道薄薄的屏障瞬间从皇城四周升起,笼罩住了整个皇宫。
察觉到异样,泯然抬眼看了下九公主。
只见九公主优雅的擦了一下眼角,拍拍手,那些依旧对准泯然的暗卫瞬间收起武器,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九公主则是转身笑眯眯的看着泯然,领着她往宴厅走去。
“你想问什么?”
这句话今天晚上出现的频率不低,可九公主一直没能给泯然一个合理的解释。
眼前时机成熟,泯然抿抿嘴,直接开口。
“九公主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谋反?或者说,弑父?”
最后两个字的音很轻,泯然几乎是压低了嗓音发出来的,虽说如今九公主看似占尽上风,可万一被别人听见,总归是不太好。
“什么时候啊?我想想。”
九公主却不在意,似乎刚刚不小心捅死的人不是她老子一样。装模作样的想了会儿,才恍然大悟。
“我一直都不喜欢我那个父皇。出身平民并没有什么,可人的心,不能坏啊。他虽然胸有大志,可在那个时候,即便有再厉害的领袖魅力,再高深的功夫,没有我母亲娘家的倾力相助,怎么可能在乱世之中异军突起?”
“我舅家十几个大小舅舅,还有我外公,全都为他奋力征战,只因为他说过要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你应该见过我小舅舅吧?他们家的人,都太傻,居然相信一个小人的话。不仅把唯一的女儿妹妹嫁给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还把整个洛家都给搭上了。”
“当初最后一战,若不是我外公与十几位舅舅拼死阻拦前朝大军,姬烈怎么可能坐上那个皇位?”
叹口气,九公主真心觉得挺枯燥的。但看一眼泯然好奇的眼神,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没办法,今天晚上能出其不意的接近姬烈,还真是多亏了这位小姑娘。
“后来的故事就很老套了,姬烈上位,我舅家几乎死绝,没人撑腰,后来可不就是慢慢对我母亲不满了吗?可惜我那母亲,不想再掀起战乱让百姓受苦,心甘情愿的吃下那一日日出现在饮食里的毒药,最后一场大病,就归了西。”
说到母亲的死,九公主并没有什么哀伤的表情,泯然不由得有些疑惑。
“殿下母亲去世,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不难过呀。”
九公主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泯然,“她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我为什么要替她感到伤心?”
“……那九公主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想弑父吗?”
“那倒不是。”
看着泯然,九公主突然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然后舒服的眯起了眼。
嗯,这头发,真好摸。
“你年纪小,应该不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大旱吧?”
“!”
瞳孔猛然缩小,泯然下一刻就又恢复了正常。
“大旱?不知道。”
“二十年前,大魏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旱,百姓流离失所,难以存活。你知道我那父皇那时候做了什么吗?”
冷笑一声,九公主真是觉得不耻。
“他把原本该送去赈灾的粮食偷偷卖给了邻国,只为给他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再增添一些珍奇物件!”
“……”
所以福祥村,乃至所有大魏平民百姓受的那些苦都是因为大魏皇帝想要多几件珍奇物件?
这可真是……够了。
“那时候我也很奇怪,虽然他不算个好丈夫,但也勉强算是个不错的君主,为何如此昏庸。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终于明白,他不是那个时候突然昏庸,而是一直都这样。”
“有些人,天生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
“那个时候,看着满城的死人,百姓易子而食,苦不堪言,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复。”
“不过我娘也比较厉害了,早早的就把姬烈弄得不育,我那些弟弟妹妹,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说到这里,九公主自得一笑,“他知道我母亲手里有一件可以瞬间颠覆他统治的奇物,以为在我手里,这些年来一直给我下药,弄得我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可以这么做,我当然也可以。这些年他越来越昏庸暴虐,也要多亏了我的药。”
“对了,”九公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笑得愈发讽刺,“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们几个如此在意?那是因为他想在这个皇位上再多坐几年啊!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