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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有记忆,你会成为谁?

有人说暖阳夏日风和顺,生而不息,楚省记得的是,寒风凛冽夜太黑,不逢新春。父亲对她说,三省己身。母亲却说,“省省,过于束己,太累了。”

楚省常自言,新旧时代的交替,我站在夹缝中。其父楚其恪,一代大家,学贯中西,横穿古今,尤爱儒道,常着旧时长衫,像是个教书匠。

其母明京,久居国外,不喜拘束,自由散漫。楚家世代积蕴,压不住明京一身散漫,这是当初楚其恪的父亲楚老爷子的评价。

楚省出生后不到一年,楚其恪和明京就两地分居,自此,楚省一年内能见到其母明京的时间不过寥寥数日,而那些日子不过是明京和楚其恪约定好的做一对好父母的日子。

“省省,快起来啦!”少女压低了声音,在这寂静无人的教室仍听得分明。满怀焦急,又害怕惊扰楚省,又担心老师的闯入,楚省曾经说,“陆酥酥,你上辈子绝对是担惊受怕过劳死的。”

听到陆酥酥的声音,楚省就已经清醒了,她向来敏锐,睡觉尚存一息意识,这可是她十几年来的磨炼。头脑放空,抬起头,眼睛看向黑板,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在假装。

“大家先安静一下,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转校生,大家热烈欢迎。”戴着精致的金框眼睛,一派斯文,他们班的班主任说着全国统一的话。

背光的世界里突然闯来一抹亮色。

“大家好,我叫程羡生。”帅哥向来寡言,假装高冷,程羡生尤甚,这是楚省对程羡生的最初评价。

程羡生喜欢黑色,高中一年半的时间,楚省从没见过他穿其他色的衣服,总是一身黑衣穿梭在校园里,他的容貌让人趋之若鹜,却从不与人交流,离群索居,直到高中毕业的那天,楚省和他也从未说过一句话,他和她的接触,仅有楚省记忆中的那两次。

高中毕业,距离楚省的18岁生日还有三个月,回家的那天,父亲楚其恪将她叫到了书房,那是楚省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实木桌椅,老旧雕花,摸着尚存些许温润,像是有生命的心跳,楚省其实很喜欢这里,书香、墨香、还有那种时光的味道。

“省省,你母亲刚打来电话,她说希望你大学可以选择国外的学校。你长大了,有权决定你的事。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读大学,你自己考虑?”

楚省看着楚其恪,黑亮的双眼流光闪过,“爸爸,我想去国外。”楚省想要去国外,不单单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追随傅辛言的脚步。

傅辛言比楚省大10岁,是楚省父亲楚其恪至交好友傅钧的长子,幼时曾随楚省父亲楚其恪学习,算是楚其恪的半个弟子,幼时楚省曾十分崇慕傅辛言,楚省的美学观起始于傅辛言。

楚其恪曾说,“辛言这孩子生在傅家是傅家的幸,但是傅家也许留不住啊~”5岁的楚省对于父亲的话不甚明白,她只知道傅家是傅辛言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在傅家?

但是楚省12岁那年,傅辛言真的离开了傅家,楚省那时候被楚家的门第所累,她一边极其向往其母明京的自由,一边又时时谨记父亲楚其恪的教诲,“知书达理,志存高远”,楚家要的是可以撑起楚家门楣的雅士。

楚家兼具魏晋风流、汉唐古韵,他们不需要凡夫俗子,只需要稳坐神坛的仙佛。

楚省曾经摒弃了自己所有的爱好,她在那条近仙类佛的路上走了太远,可是傅辛言离开傅家之前,曾来楚家与楚其恪何必深夜交谈,楚省晨醒时分,恰好遇到了傅辛言。

他说,“省省,欲望并不可耻,绝天理、灭人欲并非孔圣人之道。”楚省当时一身素白衣裳,手捧白瓷水瓶,正在采集露水,傅辛言看见她时,心里暗叹,“情感淡漠,是祸非福。”他并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更何况,楚其恪作为他的恩师,他本不该如此抨击,但是,楚省……

楚省听了傅辛言的话后,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向他,“世人皆言无欲无求为上上道,贪嗔痴、爱别离不过是俗人自扰,我在学会放下所有的欲求,辛言哥哥此言莫非是要坏我修行?”

笑谈中,傅辛言嗤笑一声,“小孩子谈什么修行呐?”楚省放下白瓷瓶,上下打量了番傅辛言,反驳道,“辛言哥哥,听父亲说,十岁时你曾大批儒道二家,自言大道至简,我修行的是大道。”

说着,她微微一笑,“辛言哥哥,不知今日你为何劝我弃道?”

楚省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惑:傅辛言没有说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决心与傅家断绝一切关系。

F国

楚省第一站去的是K市,明京这么多年长居K市,这是一个鲜花的国度,气候适宜,据说是世界十大宜居城市之一。

从机场出来,楚省给明京打了电话,明京今天没在家,她说让楚省先去,钥匙她安排人给楚省送过去。

挂断电话,楚省心事重重,在机场打了出租车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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