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双方对峙,气氛十分压抑时,傅辛言从楚省的右前方走了出来,刚才他们几人分头探路,傅辛言迟了会。
看见楚省,他连忙上前,挡在了姜尔善的前面,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他眼神仿佛润着春水,关切地看着楚省,“省省,你用天地道则了?”
楚省从不爱惜自己,漫长的生命带来的并非是喜悦,而是无尽的孤独。
“辛言哥哥,你要阻我吗?”楚省不答,反问了一句。
说罢,傅辛言还未回话,就见原本身后的路杞上前来,站在了傅辛言旁边,像是一种结盟的姿态,“楚省,我想你是问错人了,应该说是你要阻我们吗?西岭与研究所从来都不是敌对的,恰恰是京内,数百年来对研究所围追堵截,紧赶不放。”
“数千年来,京内如同强盗般,肆意剥削京外人,以京外八方万里平原、千里高山奉养,拦截天道,自化为净土。这些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把原本属于众人的东西还给他们,天下大同,不再有京内与京外之分。”
路杞的声音严肃冷傲,透着一股笃定,这是他所坚持的,他也必将实现他的这一理想。
傅辛言接话,“省省,这也正是我想做的。天下本就是属于天下人的,本就是一样的人,又何必分什么京内与京外。”
楚省看了眼路杞、傅辛言,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余砚、姜尔善、莫渠等人,他们齐齐看向路杞,目光坚定,那一刻,路杞的身上背负起的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众生的幸。
“所以,我们之间势必要有一战了。你赢了,我离开这里;我……”
还未等楚省话说完,路杞就接过了话,开口“你赢了,五羊方尊我不碰,立刻离开这里。”
两人目光对视,再无半分旖旎缱绻。傅辛言也无声的退后,莫渠等人也一起退后,将空地留给了路杞、楚省二人。
有风轻抚过眉间发梢,楚省双手凝诀,忍着身体几近撕裂的痛楚,锋刃逼迫,路杞平静地直视着它。
眉间无波,自信盎然,京内以道则之力御天,而异星研究所则借核武之力相抗衡。
既然楚省用的是道则之力,那么路杞自然要以核武之力相对,京内的千年神话并非无人可破。
核武之力萦绕着修长的手指,释放出淡淡的灰白色迷雾,锋刃虽利,却不敌核武的爆裂。
两相碰触,爆裂的光刺向楚省,她倾身一转,轻巧躲避了开。
路杞近身,追着楚省出招,天地道则在楚省手里有些束手束脚,十分不得劲,她身体太过脆弱,根本无法沟通深层次的道则,心神被体内的伤牵住了一部分。
不知道是在多少招过后,楚省颓势尽显,傅辛言担忧地望向楚省,她的衣摆在空中凌厉划过,却还是不敌核武之力的摧残,衣衫被割破,露出被撕裂的伤痕。
“你败了,”楚省单膝跪地,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半张脸庞。
路杞身姿欣长,遒劲有力的指骨在楚省白嫩的脖颈上,核武之力透过他的指骨,侵袭着楚省的性命。
她颓然地低下头,忍住喉间的血,“恭喜,你们赢了。”
她的眼神十分明亮,那一刻不知是什么竟触动了路杞,他的手颤抖了下,猛地收回,背在了身后。
“你走吧,不久后,京内再相逢,我不会手下留情。”
路杞忍着心中的痛,十分绝情地说出了这句话,所谓的爱并不是一切,当选择来临时,你会选择什么?
曾经路杞假设了很多种可能的局面,却没想到,它来临了。
楚省站起了身,目光一一扫过路杞、傅辛言、莫渠等人,“再见。重九在京内恭候诸位。”
说完,楚省缓缓转身,形单影只,她走向了他们的对立面,这一刻就连秦织羽心中也漫起了一股悲凉,她怜悯地望着楚省远去。
傅辛言这一刻也只能看着楚省形单影只的远去,她选择了京内,他再也无法为她护道了。在心中默默告别,“保重,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