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被他们误会了,刘建桥摇头笑了笑后缓步来到那领头的人影之前。
来到近前,借着已经出现的微弱月光,刘建桥这才看清这人竟是一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
再仔细一打量!
嚯!
老熟人啊!
这人他认识,城南药材商赵家的长房嫡子赵光!
由于两人经常一起在青口争风吃醋,所以刘建桥亲切的给这位赵公子取了个接地气的花名!
赵狗蛋!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在青楼跟自己争锋相对的赵狗蛋如今竟在自己面前吓的瑟瑟发抖!
那怕刘建桥明知道这都是借了如今的时局,自己身后林清一等一众卫所守军的光,但他也不由感慨一番世事无常!
如今这情况,他也没有再嘲笑这赵光的心思了,所以也没有借机会整他,直接便开口道:“赵狗蛋,你们怎么现在逃了出来,关内没有建奴看着吗?
为何城墙上及城门也一个建奴都看不到?”
赵光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见眼前自己认为的兵大爷开口问了,忙恭恭敬敬的答道:“兵爷爷!就在今早建奴入城后,他们一反常态的没有到处收刮,只是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就从后门入了关,我听他们有些说咱明话的士卒说,是看不上咱龙井关,想着尽快入关去那些繁华的地界大肆收刮,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本就他们也是留了一些人守着关的,但留下的那些建奴没按耐住,许是见大军走远了,也都紧跟着入了关。
此刻恐怕已经在关内哪个村落或者城镇中烧杀抢掠,所以我们就趁着他们不在这段时间赶紧开逃。
没想到才刚出城,就碰到各位爷了,各位爷您看我们把东西都留下,你们放过我们……呃!不对!
这称呼!这声音!”
待话都说完了,正要求饶时,赵光才突然感觉不对劲!
眼前这兵爷爷怎么知道自己被叫做赵狗蛋,这花名也就只有东城那刘家的刘二愣子才会这样叫,还有这声音也很熟悉,这……这不是哪刘二愣子的声音吗!
赵光猛的抬头,眼睛直挺挺的看向了自己面前这人的脸上!
天上乌云过去,月亮露出头,月华倾泻而下,借着清冷的月光,赵光终于看到了眼前这人的面貌!
这……这……这他娘的不就是东城刘家的那个刘二愣子吗!
他怎么会跟那群丘八在一起?
自己……自己居然向这二愣子下跪了!还一口一个爷爷!
娘嘞!
这脸丢大发了!
没脸见人了啊!!!
赵光霍然站了起来,指着刘建桥瞠目结舌的道:“刘……刘……刘二愣子!怎么会是你!”
见这家伙终于反应了过来,刘建桥咧开嘴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嘿然笑道:“是我啊,赵狗蛋。惊喜不?意外不?感动不?!”
“你……你……你……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
半响后,一处土坡上,原本两伙人已经混合在了一起,刘建桥林清一以及鼻青脸肿的赵光赵狗蛋坐在最高的土坡上相互交换着各自所掌握的信息。
“所以说……嘶!你刘二愣子居然想跟建奴拼命去?嘶!”
赵光听完刘建桥的讲述后,一边捂着自己猪头一样的脸不时的吸着冷气问道。
刘建桥点了点头:“嗯,没路走了,这样逃下去没个尽头,也看不到希望,所以我觉得与其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窜,不如像个爷们一样跟那群狗建奴拼了!”
“嘶……嘶呼!”
赵光又吸了两口冷气,看了看刘建桥,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林清一,忽然缓缓低下了头,小声道:“本来就已经是丧家之犬了。
不逃,还能怎么办?
就你们这几十号人,对上建奴,那纯粹就是给人家送人头的而已。”
刘建桥和林清一两人沉默。
这个道理他们又何尝不知,但即便知道又如何,难道就因为知道打不过就逃吗?
要是一直打不过是不是就要一直逃下去?
这样的话,终有一天会无路可逃的!
刘建桥忽而抬头,眼神坚定的道:“昔日太祖起于微末,明知暴元势大仍旧毫不犹豫的起兵反元,并最终反元成功,打下这诺大的大明江山,千万里花花世界!
如今我等虽谋不如计太祖,魄力不如太祖,但勇气怎敢言弱?
我等如今已经孑然一人,身无长物,还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不如奋起,哪怕最终的结果不如人意那又如何?
只要我等问心无愧,那便是值得的!
区区建奴而已,哪怕是死,我等也要让他们明白!我大明男儿也是那等顶天立地的血气男儿!何俱一死乎?!
纵使一死,也要给这群蛮夷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深刻记忆!
让其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