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面色一阵变换,看看跪在地上的黄立极三人,又转头看看旁边躬身下拜的徐光启三人,面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却证明了他此刻心情还算不错。
内阁阁老有争端才是一件好事,只要在决定下达后做事的时候不互相使绊子,平日里的内阁有派别有争端,对于朱由检这位皇帝来说才算一件好事。
原先的内阁,以黄立极为首的一干内阁自臣一派,什么事都几乎是相同的立场,这一点却是颇让朱由检伤脑筋。
所以此后,不管是为了朝局也好,还是真的欣赏孙承宗和徐光启这两位历史上有名的名臣也好,朱由检顺水推舟的把这两位给引入了内阁,并在黄立极等几人之中引起间隙,让李国普加入刚进阁的徐光启一系,自此形成了内阁的两大派系,朱由检也可以安稳的居中调停行驶自己的帝王平衡之术,如今的局面正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但同时,东虏清除战役却也是他一定要进行下去的计划,不论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从穿越来过后,后世窃取了中原神器的妖清就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大患,时时刻刻他都能感觉到那颗已经被他砍了的歪脖子树在召唤自己,让他想到自挂东南枝。
这种宛如噩梦般的压迫感趋势着他以最快最干净利落的方式将这一切的源头东虏,不惜一切代价的彻底清除掉,无论是谁,无论是任何势力都不能阻挡。
故而虽然满意内阁分化了,但对于黄立极的反对,朱由检却仍然是极其不满意的。
一声冷哼从其鼻中传出,朱由检冷然道:“黄首辅不必再说了,东虏清除战役朕已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进行下去,今年东虏之患必须解决,这点没得商量!”
黄立极愕然抬头,苦心劝道:“陛下何必如此急切,陛下如此做,难道就不怕国内动乱吗?
一旦国内动乱同起,陛下又该如何是好?陛下可有考虑过?”
朱由检冷然道:“这点朕早已有考量,就不劳黄卿多虑了。”
说着,朱由检转身从桌案上再次抽出一本折子丢到黄立极一众脚下,同时道:“前些日子朕给西南的朱變元下了旨意加封其总督川云贵广四省事务,命其于四省开始清丈田亩,一干土司若是配合,朝廷也可以看情况在清丈田亩改土归流后予以好处,若是敢于反抗的土司,便以雷霆之势彻底剿灭,朕不吝在西南掀起血雨腥风也要把一切隐患在本朝彻底解决!
一干应对的军队朕也早已准备完毕,不但有本地原驻守官军,朕还从四省附近其余各省调集大军,加之作为主心骨的一万新军共计四十万大军已于四省边境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开拔!
朕还就不信了,那些土司的反骨还能比朕的枪杆子还硬!”…
听了朱由检的话,不但是黄立极目瞪口呆,就连一旁的徐光启也同样大惊失色。
黄立极更是急切的出声反对道:“陛下不可,若是陛下一意孤行清丈田亩改土归流,西南土司臣不敢说全部,至少大半都要反,陛下再以大军镇压,期间必定血流成海,造下无边杀孽,最后纵使朝廷胜了,陛下也必然落的嗜血暴君之名!陛下不可如此啊!”
施凤来:“是啊陛下,首辅所言极是,陛下不可!不可啊!”
徐光启:“陛下,不可,臣也反对如此血腥行事!还请陛下以以安抚为主!”
李国普:“陛下,臣与徐阁老想法一致,不可啊!”
张瑞图:“臣也是这么想的!陛下不可啊!”
……
一干内阁成员尽皆反对,此刻倒是统一了战线。
朱由检却摆手道:“此事尔等不必再言,朕意已决,朕已经没有耐心再让这些不识好歹的土司继续拿朝廷耍着玩了!
他们打不过的时候,他们想降就降,认为自己打的过的时候又想反就反!他们拿朝廷,拿朕,拿大明当什么了!
朕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们玩下去了,一次,朕只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顺朕者昌,逆朕则亡!”
朱由检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自己对于西南土司的最后态度与决断!
不顺者,便化为尘土去吧!没有第三种选择!
眼瞧这西南已无法改变圣心,黄立极便曲线救国道:“陛下,若是对西南施以重兵,臣不知道陛下手中到底还有多少军队,但西南一战想必也不会有多少空余的了,若是此时东南和江南生乱,陛下又要如何?
朝廷还有兵力整压局势吗?”
黄立极以为,只要自己这样一说,天子在大局考虑之下想必会慎重考虑西南用兵一事,再不济也能将西南的投入收回一点,也好让朝廷留有应付意外情况的余力。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天子居然非但没有忧虑,反而自信一笑。
朱由检自信的朗声道:“对于这两方,黄首辅就更不用担心了。
朕同样已有安排。
东南之事,其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