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无论刘表说什么话,他都只会点头答应,所以无论是刘表还是其他的荆州官员,对刘琦的懦弱早已经习惯。
现在突然间有一道声音响起,顿时密密麻麻的目光望向刘琦的位置。
只是众人这才看到,说话的人并非是刘琦本人,而是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
顿时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看这青年这装扮应该是刘琦的属下,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像其他的官员都是不敢带随从进来的。
刘琦带随从进来倒也罢了,随从竟然敢在这种场合之上开口,这岂不是让本来就对刘琦有意见的刘表,更加火上浇油嘛。
果然,刘表的脸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刘琦迟到不说,还不懂规矩,带随从进场,关键还御下无方,随从在这种场合竟敢随意开口。
这几条加在一起,让刘表对刘琦更加的失望。
只是不等刘表发怒,旁边的蔡瑁已经忍不住站了出来,声音冰冷的斥责道:“大胆的奴才,你的主子难道没有教你做奴才的规矩吗?”
蔡瑁看似表面上是在怒斥洪天宇,实际上矛头却直指刘琦。
只是这一次不用洪天宇开口,一向懦弱的刘琦,竟突然间挺直的胸膛,与蔡瑁针锋相对。
“蔡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请不要指桑骂槐。”
刘琦话音落下,顿时满堂陷入安静,一个个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刘琦,今日竟然敢和上将军蔡瑁对着干,这可是大媳妇儿上花轿头一遭。
就连刘表眼中也露出几分异色,仔细打量了刘琦几眼,然后开口说道:“刘琦,不得对蔡将军无礼,蔡将军乃是我荆州的庭柱,劳苦功高,而且你的随从不懂规矩,的确应该严惩。”
刘表虽然是在责备刘琦,但罕见的语气中并没有怒意。
他之所以会萌生要废长立幼的这种心思,就是因为刘琦软弱无能,没有执掌一州之地的能力。
如今看到刘琦竟有如此刚硬的一面,心中反而有些高兴啊。
谁知刘琦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拱手道:“父亲,何必着急要惩罚我的随从,何不听一听他的看法?”
这话出口,顿时整个大厅当中落针可闻,一片寂静。
刘表作为荆州之主,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已经定性,可刘琦的话便等于当众在违背刘表的意思。
“这刘琦胆子也太大了吧!”
刘表也愣住了。
本来他觉得刘琦今天和平时不一样,还对刘琦有些刮目相看,可没有想到刘琦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不由冷笑道:“你真的要让你的随从讲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是他的主人,他若说错话,你也同样要担责。”
刘表显然有些怒了。
刘琦却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说着,望向旁边的洪天宇。
他今日之所以敢表现的如此强硬,就是因为心中对洪天宇的信任。
在他心中,洪天宇是个神仙人物,料事如神,那么既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那肯定是有所倚仗。
洪天宇向前迈出两步,霎时间,无数的目光落在洪天宇的身上。
洪天宇脸上却并无半点波动,但是这份气度,便让许多人暗暗点头。
“没有想到吾儿身边竟是藏龙卧虎,有这样的人物,看来也并非像表面上那么无用。”
刘表心中暗暗想道。
自从上次听了刘备的话,他已经决定将位置传给大儿子,只是大儿子的无能是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发现自己的大儿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心中的担忧也消除了很多。
“有什么话你说吧。”
刘表此刻倒有几分欣赏洪天宇的意思。
如果大儿子身边真的有能人义士,能够帮他和蔡氏一门争锋,那他自然乐见其成。
洪天宇向刘表作了一揖,然后开口道:“敢问刺史大人,在荆州的律法当中,可有规定,迟到要降职?”
果然,这小子要为他的主人打抱不平,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卫兵,哪来的胆子,敢质问刺史?
刘表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的确没有这条律法,但这荆州是我说了算,我要降他的职,便降他的职。”
“如果来日坐在刺史之位上的是你的儿子刘琮,那是不是也可以没有任何律法依据想杀刘琦,便杀刘琦?”
洪天宇话落。
无异于石破天惊。
在场众人,皆被惊到了。
这话也太大胆了,真是什么都敢说。
刘表心却是猛然一跳。
刘表之所以明明喜欢二儿子,不喜欢大儿子,依然不能下定决心把位置传给二儿子,就是因为害怕二儿子继位以后,软弱的大儿子会被刘琮随便找个理由给杀了。
是啊!若是他刘表可以因为自己生气,而没有任何律法依据就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