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外出务工,还是领取上面发放的福利也好,抑或是购置不动产,包括幼崽上学,登记婚嫁娶......方方面面都要用到户籍证。
就跟传家之宝一样重要!
哪能随便交给一个外人。
鱼凫:“......”
这些人统统中了鸾城的毒!
见他们待人和善,鱼凫询问能不能让自己先住下。
村民们一脸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你好的表情:“即便我们可怜你,让你住在村里,但你没有户籍证就分不到田。”
每个村哪一块地方种果树,哪一块是旱地,哪一块是水田,官府都给他们规划好了的,新颁布的律法上是不允许乱烧林垦荒建屋的。
基本上十里一个村统一管理,没有一户独居的,进城更要户籍证了。
所以你如果没有户籍证,不但得不到庇护,享受不到鸾城的一切福利,连落脚地都找不到,只能去深山老林打野。
见他面露为难,村民好心指点,让他去三十里外的城镇办理户籍证,很简单的,各郡县又互通官道,有些路段尽管还没来得及浇筑混凝土,但路基已铺设好,路面宽敞平整,只要上了官道轻松就能碰到牛车马车,搭一程很快的。
鱼凫面上答应,心下苦笑,这些日子他路过的几处城池,无一例外城门外贴着他和单娅的画像。
别说去官府办户籍证,他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单娅从始至终沉默着,居无定所的流浪让她开始想念族人,想念那个无条件护她爱她的阿妈。
鱼凫也早就后悔了,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急于求成,在鸾族人的祝福下与单娅结成伴侣,安分守己呆在鸾族,耐心等待鸾族成长起来,鸾城滔天的权利最终还不是会传到单娅手上。
单娅的不就是他的吗!
捶胸顿足的他搞错了一个逻辑关系,如果不是他造成的一系列悲剧,秦衍就不会来......
秦衍不来,鸾族的生活方式就不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那么不甘于平庸的他,终究会按耐不住,悲剧照旧要重演。
这么一分析好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
离开村庄,两人再次踏上了艰难的游浪旅途。
流离转徙的日子越长,单娅就越怀念在族里生活的日子,那时候多无忧无虑啊,不用去焦虑任何东西,她和阿妈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所有的族人都围着她打转。
可是现在......
单娅低头看看自己手,粗糙的像百年老树皮,水面倒映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在一个秋日高照的晴朗天,单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鱼凫,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旧族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身体衰败的很厉害,鱼凫无节制地与她交配,她怀胎又因为生活环境糟糕滑胎,鱼凫却不顾她的身体状况,交配的欲望浓烈。
前不久他借口出去打猎,几天之后才回来,带回来一个女人......
单娅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历经世事沧桑,她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但有一点她清楚,自己的身体亏损严重,活不久了。
在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之前,她终于回到了故乡族地,望着熟悉的环境,单娅楞楞怔神,继而眼泪滚滚落下。
她走向自己住了十五年的居所,安静地打扫干净房间,安静地躺在床上,在幻想着阿妈蹑手蹑脚进来,轻轻刮蹭她鼻梁,哄她起来吃饭的幻像中停止了呼吸。
***
鸾城。
财力物力雄厚的鸾城人已经不需要提前准备过冬物资,因为他们储存物资的仓库始终处于一种盈满的状态。
他们这会正热火朝天搭建冬天用的蔬菜棚。
整个南方在今年已经完成彻彻底底的统一,一些无论如何也放不下权利的部落领主选择退居北方,在秋季进行了大规模的迁徙。
权利这东西确实能让人欲罢不能,即便他们只能往北边迁移,即便他们知道可能会受到鸾城军的阻挠,并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要赌一把。
只不过秦衍压根就没甩他们,马上就冬季了,谁理你啊。
他们的命珍不珍贵秦衍不予置评,我将士的命可珍贵着呢!
再一个,醉心权利到宁愿赌上身家性命的人,留下反而是祸患,她巴不得这些人滚去北边。
根本成不了气候,丧家之犬罢了。
关键她再再清楚不过,对于底层的平民而言,他们虽然搞不懂什么政治制度更加优越,但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里,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制度就是好制度。
鸾城的虹吸效应在秦衍布局下已然达到巅峰,她笃定迁徙途中,不乏逃跑的人。
果不其然,很快在属于鸾城管辖的城镇就涌来大批难民,挤破头表达扎根的意愿,哭着喊着快来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