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踩下刹车,忽闻一个巨响的噗呲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奇臭味。
她当即嫌恶地咦声掩鼻,赶紧打开窗散味儿。
蒙岌英朗的脸腾地一下如火烧云,红的就像煮熟的虾。
逃也似的打开车门,一溜烟窜去路边草丛。
隔着老远,秦衍似乎都能闻到翔的巨臭味儿。
好半天,蒙岌才磨磨蹭蹭上车,整个人都沉默了,盯着黑漆漆的窗外一声不吭,拒绝与秦衍对视。
太羞人了!
最后,一路走,一路拉,瞎折腾到下半夜才到家。
“妈,你不睡觉坐这里干什么?”凌晨两点磕磕绊绊到家,看见老太太孤零零坐在黑乎乎的檐下,秦衍心一惊。
“富贵?”
“嗯,是我。”
老太太起身:“你怎么挑半夜回来啊?”
“慢点,小心摔着。你说你大晚上不睡觉,灯也不开,坐外面干嘛啊?”秦衍快步过去扶住她:“我买了辆车,索性就趁夜回来。”
“白天躺一整天,起趟夜睡不着了,屋里闷出来透透气。”说完,老太太皱起眉:“买车?你哪来的钱?”
儿子荷包里有几个钱,老太太再清楚不过。
秦衍探身摁亮挂在外椽子上的灯:“一会跟你说,我先把货卸下来。”
灯刚亮起,只见一道影子唰地从身边掠过,老太太揉揉视力模糊的眼睛:“富贵,我没眼花吧,我好像看到一个人窜咱屋里去了。”
秦衍就笑:“你没眼花,是小蒙,他拉肚子。”
老太太嘀咕道:“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啊。”看动作,窜的比兔子还快。
“药吃了没?”
“吃了,不顶用。”一泻千里止不住。
“明儿让艳秋去水沟边摘几把虎泡给他煮水喝,你小时候窜稀,妈就给你喝那个,比西药管用。”老太太絮叨着,跟着秦衍来到车旁,待看清满满一车稀奇古怪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富贵啊!你拉一车不当喝不当吃的玩意回来作什么?还有,钱究竟哪来的,你不说清楚,妈心里晃荡的很。”
之前儿子往家盘粮食干货倒不紧要,那些东西既能吃保存时间也长,不亏不浪费。
关键,钱来历不明,老太太忧心忡忡,眼圈都红了,仿佛下一刻儿子就会被戴上手铐。
看她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样,秦衍知道这事不说清楚今天是过不去了。
本就打算找机会说,草稿早已打在腹中。
刚好闹腾一阵,吵醒屋里的另外两个家庭成员,于是一家人围在客厅,开家庭会议。
秦衍开口直接干蒙几人:“我好像拥有了预见未来的能力。”
空气诡异的安静。
六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遭了,咱家富贵精神失常了”一排大字。
李开明已经听姐姐说了罗景玉的事,第一时间就觉得出离愤怒,第二念头就是离婚,必须离婚!
以往他们一家子对罗景玉诸多忍让,全然是看在柴磊的份上,基于此不管罗景玉如何作妖,好吃懒做一身恶习,都没有突破他们的底线。
而今不仅踩踏出线偷人,竟连柴磊都是个野种
外甥任劳任怨当了十几年冤大头,李开明替他不值。
当时姐姐说起这事时,李开明还觉得外甥的承受力简直超乎他的想象,几乎看不出异常。
难不成表面越正常,内心越震荡?
这孩子心咋这么重,终于憋出毛病了吧,李开明轻轻拍着秦衍的背,温言细语开解:“富贵啊,小舅晓得你内心苦,也懂你的委屈,你有啥事莫要闷在心里,诉苦哭都可以,发泄出来就通畅了。”
“你才三十啷当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罗景玉不是个好的,不值当!”
老太太和柴艳秋不住点头,跟着李开明左一言右一语宽慰秦衍。
“我说的是真的!”被三张嘴轮番安慰,秦衍有些招架不住,再劝下去天都要亮了:“我承认,刚知道罗景玉出轨那会,我确实愤怒的生无可恋,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活着没什么意思,我爬上山顶,站在悬崖边有了轻生的念头,并且觉得崖下山清水秀,风景独好”
屋里响起几道抽气声,三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秦衍停顿片刻,继续声情并茂编故事:“我也跳了,但挂在了一棵树上,没死成,直面过死亡之后,我突然悟了,生死之外无大事!纵身一跳的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你们的面容,我真的不孝!”
老太太泣不成声,一把抱住她咣咣捶背:“你这傻孩子!我咋生了你这么一个憨批,你是在剜我的心啊”
“妈,我早想开了,你听我说完嘛。你们放心,我现在对罗景玉再无半点念想,只想冲她吐一口恶痰,在她胸口踹上几脚。”秦衍无奈推开她:“自从我轻生不成,就开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见天气变化,地壳运动,河流干涸,树木枯死”